女生微微歪著頭看他,柔順發絲垂落在肩頭,挺拘謹地問他疼不疼。
她對他的態度很別扭,像是害怕,又回回都大著膽子湊了上來,目光里有種他讀不懂的縱容。
許霽青忍不住地想。
如果他說疼呢。
她會當真吧,然后呢?
那種縱容能放寬到什么程度,她還會怎么哄他?
這種想法一浮現在腦海,那種難挨的癢意仿佛又放大了百倍,逼得許霽青別開臉。
少女又問了一遍,他才答,“不疼。”
落在蘇夏眼里,他的臉色卻比剛進教室門時冷淡了不少,明擺著不是太開心的樣子。
蘇夏從來不是手巧的那類女生,小時候上手工課粘紙房子,她剪下來的紙樣總是比虛線框出來的大一圈,煙囪粘得歪歪扭扭,回了家蘇小娟一看,兩只小胖手上全是摳不掉的膠。
這次也正常發揮,硅膠貼在腕骨那重疊了好大一塊,挺丑。
蘇夏看完那只手,又去看許霽青沒情緒的臉。
愧疚了兩秒,很快又把自己哄好了。
又不是要去競選手模,能用就比沒有強,求她幫忙的人連句謝謝都沒有,她有什么可內耗的。
六點四十五,離查遲到還剩一刻鐘,班里人陸陸續續進來。
中二少年歡樂多。
數學課代表用校服團了個球,和靠墻男生當籃球互扔,隱約見外面有人影過來,只要分得清男女,先砸過去再說,“吾兒接球。”
下個進門的人是班長,眼鏡被打歪了煩得不行,抱著衣服不還了,“滾,老子至死是你爹。”
蘇夏單手托臉,忍俊不禁。
這個年紀的小男孩都好幼稚啊。
一想到這群人里后來有人當了兵,有人成了人模狗樣的金融男,有人成了技術大佬,她就止不住地想笑。
這是許霽青第一次見她笑。
女生眉眼彎彎,睫毛也垂落下來,嘴角兩個小梨渦甜甜的。
許霽青手搭在同一頁沒動,神色有些不耐。
旁邊坐了個翻書節奏特規律的人,一旦停下來還是挺明顯的,蘇夏往旁邊掃了眼,當是自己吵到他背單詞了,迅速挺直腰桿低頭。
未來的真大佬在這呢。
大佬上輩子就特煩她出聲,平常也是,往她身上壓的時候也是。
只要她笑,或者撒嬌,或者隨便出點哼哼唧唧的動靜,許霽青那張冷漠的俊臉就會變得兇巴巴的,剩下的時間她甭想好過。
壞結局已經打出過一次了。
讀檔重來,她得珍惜經驗,投其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