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些祈禱連自己都不愿承認,上天卻聽見了。
蘇夏沒醒,只是側臉在手心蹭了蹭,無意識吧唧了兩下嘴。
明明不準備再碰她,但蘇夏的頭晃得一次比一次厲害,胳膊肘一歪,額頭眼睜睜看著就要砸到桌上了,許霽青用手飛快墊了一下。
他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指伸不直,手腕的最大翻折幅度不過才三十度,沒辦法和正常人相比。
少女的臉肉乎乎的,但重量毫無緩沖,痛得許霽青皺眉。
半晌,蘇夏才掙扎著睜開了一點眼睛。
迷迷糊糊的,卻很認真,努力辨識著什么似地,含糊不清地問了句,“……許霽青?”
許霽青看著她,手放在那沒動,低聲,“嗯。”
她睫毛微微顫著,久到許霽青都以為她要醒了,卻只是調整了一下姿勢,兩只手把他的手臂松松抱住,閉上眼繼續睡了。
新位置后排靠墻,臨過道的男生借高高的書立遮擋視線,校服蒙頭,比蘇夏睡得還死。
偶爾有人咳嗽,教室里靜得只有翻書的聲響。
沒人注意這邊。
女生的毛茸筆袋下面壓著寫了一半的物理題,許霽青左手繞過她頭頂,很輕地把學案抽出來,放到自己面前,一行行地往下寫完,再原封不動地放回去壓好。
初冬的室內微涼,也許是他穿得薄,透出來的體溫讓蘇夏眷戀,她呼吸平穩,幾乎是本能地越貼越近,直到把臉頰貼上了許霽青的掌心。
像是不設防的小兔子。
在他手心的薄繭上一蹭,轉眼那塊臉頰肉就紅了。
許霽青看了很久,喉結微不可見地滾了滾,還是忍不住,拇指往上很輕地一挑,碰了碰那顆玉珠子似的耳垂。
溫暖的。
比他想的還要軟。
整整一節課的時間,許霽青的手臂一直放在那。
那是一個對他來說很勉強的角度,尖銳的疼痛讓他的前臂開始不受控制地痙攣,出了一后背的冷汗。
但直到下課鈴響起,蘇夏睜開眼睛,他都一動未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