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夏搖頭,本能地往后縮了縮。
許霽青盯著她看了兩秒,突然彎腰,一把將她扛了起來。
“……許霽青!”
她驚呼,因為頭朝下的動作血流直直地往臉上沖,掙扎著捶他的背,“你干什么,放我下來!”
男人紋絲不動,單手扣住她的腰,大步向岸邊走,直到回到車邊。
純黑的勞斯萊斯幻影,駕駛座后的隔板早已經放下。
許霽青拉開車門,直接把蘇夏塞進車座,上車,鎖門,動作一氣呵成。
許霽青這個瘋子,控制狂。
他根本就沒有一絲羞恥心,不在乎她的面子,更不在乎他自己的名聲。
待她的腦回路不像對愛人,反倒像什么他養的小貓,吃飯喝水去哪兒穿什么戴什么,方方面面都要他說了算。
從窗縫溜出去看看風景,在誰手底下撒撒嬌,甚至被誰碰兩下,對他來說都像不可原諒的背叛。
必須要她付出代價,才好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榮華富貴。
她喜歡在游艇上熱鬧,許霽青就陪她。
次日蘇夏醒來,人已經在不知道漂在哪座太平洋小島。
很軟的床,比昨天過生日還要氣派十倍的游艇,帶露天泳池和巨大的按摩浴缸,什么都是頂配,什么都熠熠閃光。
可偌大的天地之間,除了身底下晃蕩的海浪,只剩下她面無表情的丈夫。
那次的教訓太深刻。
蘇夏從此一直安分守己,再也沒跟這種風月場子沾過邊。
后來唯一一次,她又動了歹心,還是在許霽青去世后的第二年。
那年她在離江城很遠的南海買了新房子。
露臺敞亮氣派,提前按照她的喜好種滿了無盡夏,滿眼皆是漂亮的粉紫色漸變,開得溫柔又明媚。
拉開窗簾就能看海,濕濕綿綿的海風吹進主臥,像是能護佑她睡個好覺。
蘇夏那時已經吃了很久的藥。
很多事情忘了徹底,很多事情記不清,有人陪的時候很開心,一個人的時候偶爾會突然斷片,回過神來已經是滿臉的淚。
但本性和喜好都沒變——
她還是不喜歡陌生異性的接觸。
為什么要打電話給林太太,邀請她來新豪宅開派對。
為什么過生日那天,她要叫上那么多混血模特一起,去海灣開香檳,轉圈跳舞徹夜不休,甚至還盯著一個藍眼睛的年輕人失了神。
當時的蘇夏想不明白,她只是在循著自己的本能向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