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,許霽青那種平鋪直敘,沒有口頭禪、只有邏輯展開的講題方式,過去她可能會覺得枯燥,現在的她能像打了雞血,邊聽邊整理筆記到深夜。
用本子擋住解題步驟,只露出題干重做的時候,腦子里的思維過程也有了配音,她寫到哪一步,許霽青的聲音就念到哪一步——
大佬附身,再爛就真說不過去了。
整整一個月的努力收效顯著。
補課補到開學前一周,蘇夏人生第一次按時按點寫完了暑假作業。
學校發的白皮練習冊寫完了,還按照補課進度,反復刷完了厚厚一沓A4紙的高考重點例題,狀態直接從“不怎么會”前進到了“有點小會”,偶爾運氣好,撞上拆解過的眼熟題目,還能直接飛升“清大等我”。
周五這天。
許皎皎很罕見地沒跟著一起來,說是附小有公益托班,在補英語。
蘇夏悶頭聽講到十點鐘,再抬頭時,窗外竟然已經陰了下來,刺眼白光在云層中乍亮,隱約有隆隆雷聲。
一會她還有節大提琴課,鮮紅的琴盒斜靠在沙發椅旁。
兩人都在收拾東西,許霽青看她,“沒帶傘?”
蘇夏點頭,有些不好意思,“……天氣預報沒說。”
十年前的天氣預報根本不準。
江城盛夏的天氣,一會兒一個樣。
甭管剛才的太陽有多熱烈,轉眼就能下起大雨,雨絲又急又重,打在人身上只是疼,大提琴進水就麻煩了。
她伸直了上身,往窗外遠處的圓石墩又看了眼,認真思考著出租車開到店門前的可能性。
許霽青又問,“幾點的課?”
蘇夏:“十一點。”
就算是坐地鐵,從這過去也只需要三十分鐘,時間還早,只不過這個點李純在。
她習慣了先給小師姐過一遍挑挑毛病,好過直接上課處決。
許霽青“嗯”了聲,他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,單肩背上包,“我送你。”
蘇夏茫然看向他,杏眼睜得圓圓的。
他不是無縫排課,還要去給初中生當競賽陪練嗎……
他哪來的時間?
許霽青仿若沒注意到她的神情。
他聲音平靜,卻有種不容置喙的強勢,“等我五分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