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我用以后所有的零花錢發誓。】
蘇小娟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。
隔了兩秒,戳回一個太后表情包:“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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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末傍晚,夕陽溫柔如水。
音院樂聲悠揚,走廊散發著老木頭特有的溫潤氣味。
授課的李老師是知名演奏家,除了本校的科班學生,向來只收音院附小和附中的琴童,不愿意收蘇夏這樣的藝術特長生,是蘇小娟托了關系加了錢,才勉強愿意收下她。
蘇夏有天賦,但沒怎么珍惜過。
哪怕是最勤奮的時候,也在凳子上坐不住,每天練琴一小時封頂,去上課每回都掐點沖進琴房,來去如風。
上輩子大學畢業后,她就沒再碰過琴弓。
兩輩子拉得最生疏,也是最認真的一節練習課,時間過得飛快。
蘇夏再一抬頭時,已經過了九點,進門時打過招呼的同門早已經走了。
琴房離后門遠。
等她收拾好出去的時候,門口的黑車已經等了好一會了,男人半條胳膊搭在窗外,虎豹紋身,挺粗的金鏈子。
車子開到她面前,滴滴兩聲。
蘇夏怔了片刻,才叫了聲“舅舅”。
晚上起了風,吹得少女長發揚起又落下,臉頰圓潤柔美。
蘇立軍多看了她兩眼,下車接她的東西,“練琴累壞了吧,外面熱,趕緊進車里涼快。”
他比蘇小娟年輕五歲,是外婆好不容易盼來的兒子,沒遺傳到父母的好皮相,也沒有蘇小娟那樣的好腦子,在老家找了幾份工,回回都是干兩天就沒了下文。
外婆覺得旁人不識貨,硬是給塞到了這里,美其名曰從打雜做起,為姐姐分憂。
畢竟,“外人哪有親弟弟可靠”。
高二這年夏天,蘇立軍剛來江城一個月,身上小縣城混混的勁兒還沒洗干凈,還不是未來那個“小蘇總”,只偶爾和司機分點活。
系安全帶的功夫,蘇立軍從副駕駛拿起個紙袋,往后座一遞,“你朋友圈發過的那家奶茶,舅舅特地繞路給你排隊買的,趁你媽媽不在,快喝。”
奶茶是冰的,杯壁往下滴著水珠。
“謝謝舅舅,我以后不喝這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