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靖想了想,就默默收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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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異交的朋友三教九流,身邊常年也有群吃喝玩樂的狐朋狗友,能玩能去的地方實在太多,接觸過多臟多刺激的都有,十七八歲的小年輕,什么都旺盛,連血管里的血液都蠢蠢欲動。
這個年齡最容易劍走偏鋒,偏偏陳異精明得要死,從小到大泥鰍似的野得抓都抓不住,鬼混沒少他的份,但也沒惹出多出格的事情來,一幫不良少年聚在一起,打游戲賭博打架外就是搞黃,片子和黃刊看過數不勝數,身邊哥們多多少少都找女朋友或者其他歪念頭,心儀或者主動追陳異的女孩也不少,但陳異一開始還沒完全開竅,打臺球、飆車、玩游戲或者其他活動就能吸引足夠的興趣,比跟女生膩乎要好玩得多,等到慢慢開了竅,美女的媚眼飛到他眼皮子底下,他又有些躲躲閃閃不愿意——他沒錢泡妞。
跟別人情況不一樣,他沒爹媽沒經濟來源,自己賺的那點錢要付學費,要養活自己,還要跟兄弟出去逍遙,要改車升級裝備,最近又添了個讀省重點的拖油瓶,根本不剩兩個錢能跟妹子吃飯逛街買衣服開房,陳異又有點不吃軟飯的骨氣,再說看大頭袁跟小太妹談戀愛那勁,真不如單身痛快。
日子就這么渾渾噩噩過了大半年,大抵上是開心的,國慶放假苗靖跟他去網吧兼職,中秋節的時候陳異會拎兩只大螃蟹回家,寒假春節搞點小生意賺錢,等到又開學,苗靖想住回家里,陳異嫌麻煩,路上太遠了,他還要時不時回家照應下她,就這樣周末湊一塊吃個家常便飯,也還不錯。
開學沒兩個月,苗靖倒是意外接到一個電話——陳異在醫院。
是晚上在山上飆車出事,好幾伙人約戰,陳異本來囂張,出的風頭也盛,平時本來就和人有積怨摩擦,那天晚上有人故意使壞,在賽道上攔堵,最后機車連環撞擊,陳異被甩在最前面,他命大,剎車又及時,沒摔下山去,在山石上磕出了滿身血,小腿骨折,血淋淋躺在醫院。
苗靖趕到醫院,看到病床前圍著的波仔和呆毛一群人,再看看陳異,瞪著清澈的大眼睛,白著臉,木愣愣沒說話。
陳異臉上色彩斑斕,人還有氣,躺在病床上還能跟人開玩笑,有不認識苗靖的,看她穿著高中校服,問異哥這是金屋藏嬌還是禍害良家少女,陳異咧嘴笑嘻嘻。
“滾,這是我妹?!?/p>
“哪個好妹妹?異哥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?”
“家里的親戚!”
他把身邊蒼蠅都趕走,吊兒郎當躺著,調侃笑道:“老子又沒死,你哭喪著臉干嗎?”
“你要是死了……”苗靖動動嘴皮子,眼眶泛紅,“我,我怎么辦?”
“該怎么辦怎么辦呢,找你媽去,找不到你媽,找你爸,找不到你爸,找你家那些親戚,再不濟還有孤兒院?!彼Z氣閑閑,“咱倆又沒什么大關系?!?/p>
再說死不了,傷得也不嚴重,身上的血都是皮外傷,只有骨折有點麻煩,需要靜養幾個月。
“死不了,那如果癱瘓呢?截肢呢?毀容呢?那怎么辦?”
她清透的曈眸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