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次遇襲藏在必經的河邊渡口,手段比先前更顯陰險詭譎,藏得毫無蹤跡。
對方顯然早有預謀,竟在平緩流淌的河水中滲了無色無味的迷藥,劑量恰好夠讓人登船后漸漸失力,只靜等他們一行人踏上船板,便要動手圍堵。
喬月剛跟著隊伍抵至河岸,指尖還沒觸到微涼的水汽,懷中的伏羲琴忽然微微發燙,暖意順著衣料滲到肌膚上,緊接著便漫出細碎的低鳴,似在無聲警示。
她心頭一凜,瞬間警覺過來,悄悄攥住身側姜天辰的衣袖,壓低聲音道:“這河水不對勁,我頭忽然隱隱發暈,渾身也有些發沉?!?/p>
姜天辰眸光驟然一沉,銳利的視線掃過平靜無波的河面,又落在岸邊候著的渡船與船夫身上,當即沉聲下令:“所有人停止渡河,原地待命。”隨行的醫衛立刻上前,取了河水仔細查驗,不過片刻便面色凝重地回報,果然在水中檢出了迷藥痕跡,藥性溫和卻持久,不易察覺。
眾人不敢耽擱,果斷改道繞行。
而他們剛走沒多久,身后那艘早已備妥的渡船便載著幾位偽裝成船夫的刺客駛離岸邊,剛行至河心,船底忽然“咔嚓”一聲脆響,竟驟然開裂一道大口子,江水瞬間猛灌而入,船體飛速下沉。
刺客們猝不及防,慌亂間想掙扎自救,卻根本敵不過湍急的水流,轉眼便被河水吞沒,盡數葬身河底。
喬月望著遠方河面泛起的漣漪漸漸平復,忍不住彎了彎唇角,暗忖:這算不算是沾了自己的氣運,把敵人的霉運都一并截胡了?
幾番被動防御下來,喬月徹底摸清了自己這祥瑞體質的玄妙,不僅能趨吉避兇,還能隱隱克敵,索性試著主動掌控局面。
此后途經易設伏的林間小道,她便故意停下腳步,抬手對著密林故作嚴肅地“祈愿”,語氣認真又帶著幾分狡黠:“愿林中生靈今日胃口大開,尤其那些愛啃繩索、喜撞機關的小家伙們,多尋些‘吃食’,多勞多獲才好……”
話音落下沒多久,隊伍前行時果然順暢許多,沿途藏著的陷阱皆被鳥獸破壞殆盡——絆馬索被野兔撞斷,捆著陷阱的繩索被松鼠啃得只剩半截,連埋在土里的機關都被野豬拱翻,無一能奏效。
姜天辰站在她身邊,看著她一本正經“施法”的模樣,眼底漫出藏不住的無奈,卻又裹著濃得化不開的寵溺笑意。
有她在身邊,本該危機四伏、步步驚心的歸途,竟莫名添了幾分鮮活意趣。
越往京城方向走,周遭的氣氛便愈發凝重。
沿途的關卡盤查得愈發森嚴,士兵們個個神色警惕,往來行人皆面露惶惶。
街頭巷尾的流言更是沸沸揚揚,傳得愈發離譜:有說監國早已暴斃,只是被人隱瞞了死訊;有說先前三位皇子里,兩位皆是遭監國暗中毒殺,只為獨攬大權;更有駭人流言稱,西元大軍已集結邊境,不日便要兵臨城下,覆滅王朝……
喬月聽著這些無稽之談,心中冷笑:牛鬼蛇神都現了形,倒也省得一個個去尋。
這日,隊伍在距京城百里的驛站休整時,竟遇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——三房喬萬通昔日的寵妾蕓娘。
她衣衫襤褸、形容憔悴,見到喬月便撲上來哭訴:“小月救命!他們要殺我滅口!”
喬月記得三房倒臺時,這位九姨娘已與三房撇清關系另尋出路,此刻突然現身求助,實在蹊蹺。
她不動聲色地將人扶起:“姨娘,慢慢說,誰要殺你?”
“是瑞王府的人!不,是以前三皇子的人!”蕓娘泣不成聲,“我知道三皇子的事,他們就要殺我滅口!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!”
喬月與姜天辰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蕓娘作為三房心腹,確實可能掌握不少秘密。三皇子“暴斃”,瑞王急著清除知情人,倒也合乎情理。
“你如何知道我們會途經此地?”姜天辰沉聲發問。
蕓娘眼神閃爍地瞥向一名玄衣衛:“恰……恰好逃到此地碰上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