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徹底失去意識前,落入了一個帶著血腥味和冷冽氣息的、卻異常堅實的懷抱。
模糊中,似乎聽到一聲極輕的、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的呼喚:
“……喬月!”
喬月是在一陣濃郁的藥香和渾身散架般的酸痛中醒來的。
眼皮重得抬不起來,耳邊是祁婆低低的啜泣和絮叨:“……小姐可算醒了……真是嚇死老奴了……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,老奴可怎么跟夫人交代啊……”
她費力地睜開眼,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,首先看到的是頭頂熟悉的帳幔——是她在喬府的房間。
“祁婆……”她嘗試開口,聲音卻沙啞干澀得厲害,喉嚨如同被烈火灼燒過。
“小姐!”祁婆驚喜地撲過來,老淚縱橫,“您醒了!太好了!您都昏睡兩天了!御醫來看過都說心力耗損過度……”
兩天?喬月心里一驚,掙扎著想坐起來,卻引得一陣頭暈目眩,渾身劇痛:“外面……外面現在怎么樣了?盡歡閣……姜……皇長孫殿下……”
“小姐您別急!”祁婆趕緊扶住她,“盡歡閣那天晚上就被皇長孫殿下帶人搗毀了!聽說燒了大半,抓了好多巫冠門的妖人!連三皇子殿下的好些個得力手下也折在里面了!現在滿京城都在傳,說是軒轅神女顯圣,在東郊鐘樓彈奏仙音,凈化了邪祟,救了好多被妖術迷惑的人的性命呢!百姓們都對您感恩戴德!”
喬月聞言,緊繃的心弦這才徹底松弛下來,渾身脫力地癱軟回床上,長長地、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氣。
成功了……他們居然真的成功了……
雖然過程險象環生,九死一生,她差點就把自己的小命和那架寶貝琴一起交代在鐘樓上,但最終的結果是好的!這就足夠了!
她下意識地轉動眼珠,看向床邊。
那架伏羲琴被好好地安放在一旁的梨花木琴架上,依舊那般古樸破舊,琴身上的裂紋依舊醒目,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,那暗沉的木質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、內斂的溫潤光澤,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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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琴……”她輕聲問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。
“琴沒事,小姐放心。”祁婆忙道,“那晚您昏過去后,一直死死抱著這琴不撒手,還是皇長孫殿下……咳咳,還是老奴好不容易才給您掰開手指放好的。哦對了,皇長孫殿下派人送來了好多珍貴的補品和藥材,堆了半間庫房呢!還有……這個?!?/p>
祁婆說著,從一旁的矮幾上取過一個熟悉的白玉瓶,遞到喬月手中。這個瓶子比之前裝九轉還元丹的那個要大上一圈,觸手溫潤。
喬月握著那玉瓶,指尖仿佛能感受到一絲殘留的、屬于那個人的溫度,心里微微一暖,泛起一絲復雜的漣漪。
嗯,那個未來暴君……還算有點良心,知道給“工具人”補充彈藥。
她暗暗嘗試著感應了一下自身的狀態,雖然身體虛弱不堪,像是被掏空了一般,但識海之中,那股原本近乎枯竭的精神力,似乎并未真正消失,反而像是被強行拓寬了的河道,雖然此刻只有涓涓細流,卻顯得更加凝實、堅韌了些。
與膝上伏羲琴之間那種玄妙的聯系,似乎也比之前更加清晰、緊密了一絲。
這算是……因禍得福?她有些驚訝,又有些不確定地想著。
正當她沉浸在對自身變化的感知中時,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喧嘩吵鬧聲,其中夾雜著一個她頗為熟悉、此刻卻帶著前所未有焦急、甚至透著一絲恐懼的嗓音——是二房的二伯父喬萬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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