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帝似乎這才被提醒,想起剛才那驟變的琴音、神女的失態以及太監摔毀貢品的混亂,眉頭皺起,剛要開口——
“皇爺爺,”姜天辰搶先一步,聲音朗朗,“這正是您皇恩浩蕩,以致天顯異象,神明示警啊!”
“什么?”姜朗楓被這突兀的論斷繞得一愣,“姜天辰,你胡言亂語什么?”
乾帝也面露不解:“辰兒,此言何意?”
姜天辰不慌不忙,目光掃過地上癱軟的小太監,沉聲道:“為何太監會突然摔倒,磕壞牙齒,摔碎貢品?只因這奴才背地里行了諸多惡事!恐怕連這呈上的果盤都已被動了手腳,他卻懵然不知,依舊送來御前!此等背主忘義之徒,豈不是該死?方才琴音驟變,正是神器有靈,感應到邪祟近前,以此警示君王!”
姜天辰說的義正言辭,讓大家紛紛都懷疑,這小太監莫非暗中真的那么多惡?皇孫殿下說的真的?
姜天辰此刻巧言令色,用“神器示警”的由頭,實在讓姜朗楓一時找不出破解!
那捂著嘴哀嚎的小太監一聽此言,嚇得魂飛魄散,雙腿一軟,徹底癱倒在地,涕淚橫流地尖叫道:“奴才沒有!奴才冤枉啊!”
姜朗楓心中先是暴怒,隨即猛然一驚,看向喬月和她懷中那猶自發出細微“咯吱”聲的伏羲琴,一個惡毒的計劃瞬間浮上心頭。
他找到了一個絕佳的、能將姜天辰置于死地的辦法!
乾帝似乎被剛才那一連串變故搞得精力不濟,又開始哈欠連天,眼神渙散,對著宮女嚷嚷:“藥……朕的藥呢……”
顯然是歡樂水的癮頭上來了。
姜朗楓見狀,知道今天這見面是進行不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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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冷冷地瞥了姜天辰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說“我們走著瞧”,然后才對乾帝躬身道:“父皇既然累了,兒臣等便先告退,讓父皇好生歇息。”
乾帝揮揮手,對著喬月道:“神女娘娘也請回吧。好好‘保養’你的琴,十月十日,國家祈福的日子,定要彈出真正曲子來顯昭我們大央乾國浩蕩綿延,不然……”乾帝聲音戛然而止。
喬月頓時感受到那無形的壓力,乾帝眼神陰鷙,似乎下個瞬息就要殺人般!
姜朗楓唇角慢慢掛起嘲弄,周圍那些臣子宮人噤若寒蟬、如同泥塑木雕般……
喬月艱難地咽了口唾沫,強壓下心頭的驚悸,解釋道:“皇長孫殿下說的是,這壞人出現,濁氣過重,在神明的陛下跟前,神器便顯靈性以至于調不成調,音不成音!”
話音落下,殿內落針可聞。
正當乾帝瞇起眼,似乎要說什么的時候,姜天辰從容接話,他的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傳遍大殿:“神女所言極是。神器通靈,最能感應天地之氣。皇爺爺,此乃上天借神器與神女之口,提醒您,該清一清這殿內、乃至這宮中的……污濁之氣了。”
乾帝看了姜天辰一眼,面露疲態,揮揮手,道:“都先回去吧!”
這場召見軒轅神女的“鬧劇”似乎要不了了之!姜朗楓心中戾氣翻涌。
姜朗楓懼怕的,從來不是那個已被“歡樂水”掏空身子、病入膏肓的父皇,而是他這個活著的、比父親姜朗霄更顯冷厲難纏的“皇孫”!
他想要的帝王寶座,不僅要父皇速死,更需他姜天辰的性命來鋪就!
當然,無論他如何不高興,喬月也是出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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