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黃的燈光,自巴黎套房的水晶吊燈傾瀉而下。
昂貴的勃艮第紅酒染上迷離的光暈。
沈瑤晃動著高腳杯,細長手指襯著剔透的玻璃,姿態優雅。
誰能想到,三年前的她,還是個土氣的高中小女生,會為了食堂一份五毛錢的綠豆湯湯跟人擠破頭。
“我父親在縣文化館工作,母親是家庭主婦。”
聲音很輕,很平,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。
“小地方的文化館,你知道的,沒什么正經文藝活動。
我爸的主要工作,就是組織社區大爺大媽跳跳廣場舞,或者搞些老干部的書畫展覽。”
不抱怨,不自卑,只有經過打磨的平靜。
程昱手指停在杯沿,眼眸里映著思索。
“所以,你對藝術的興趣是受父親影響?”
“一部分吧。”
沈瑤將酒杯湊到唇邊。
她沒有立刻飲下,而是享受酒液的醇香。
“更多是自己瞎看書學的。
小縣城的資源太有限了,想要考出來,只能拼了命地學。”
她的話輕飄飄落下,精準地搔在程昱心上最癢的地方。
程昱骨子里最欣賞的,永遠是另一類憑著狠勁逆天改命的人!
“寒門貴女”人設,最能引起他的共鳴。
果然,程昱的眼神變了。
浮起顯而易見的贊賞,像是找到了同類。
“清北每年招那么多各省狀元,真正能走長遠的,其實沒幾個。”
他沉聲道,“資源不足,反而能把人磨練得更結實。”
“說得對。”
沈瑤立刻點頭,順著他的話,又巧妙地將話題拋了回去,“你呢?
我聽說程叔叔是白手起家,你應該從小就耳濡目染,學到很多吧?”
程昱的回答,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。
他搖了搖頭,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。
“恰恰相反。”
“我爸創業的時候,我年紀太小,什么都不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