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人灣流G650的引擎發出平穩低沉的轟鳴,穿透萬米高空的云層,將烏鎮氤氳著水汽的喧囂遠遠地甩在了身后。
機艙里,鋪著厚厚的米色羊毛地毯,燈光調得很暗。
彌漫著沈瑤身上清冽又帶著幾分甜膩的香水味,混合著頂級皮革座椅的奢靡氣息。
沈瑤沒睡。
她身上蓋著一條柔軟的克什米爾羊絨毯,整個人懶洋洋地蜷縮在寬大的座椅里,側著臉,看著舷窗外。
深藍近乎于黑色的天幕上,星辰被機翼切割成一道道流動的碎光,像一場無聲的盛大煙火。
她在會場上燃著熊熊烈火,讓所有商界巨擘都為之膽寒的桃花眸,此刻卻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。
程昱從吧臺那邊端著一杯溫熱的蜂蜜水走過來,腳步放得極輕,生怕打擾了她的思緒。
他將水杯放在她手邊的小桌上,然后,沒有坐回自己的位置。
他極其自然地,在沈瑤身邊依偎坐下。
“在想什么?”
“那個姓賈的?”
沈瑤終于緩緩地轉過頭。
她沒說話,只是伸出手,指尖帶著幾分慵懶的涼意,輕輕地落在了男人俊美無儔的臉上。
從他高挺的鼻梁,到削薄的唇,再到輪廓分明的下頜線……
她的指尖像一支畫筆,一寸一寸描摹著屬于她的男人。
程昱的喉結重重地滾動了一下。
他捉住她那只在他臉上肆意點火的小手,放到唇邊,滾燙的唇虔誠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。
“都不是。”
沈瑤終于開口。
“我在想,新的挑戰,好像要開始了。”
程昱的呼吸猛地一滯!
他懂了。
沈瑤根本就不在乎今天在臺上,是如何用言語將那些所謂的“舊神”碾碎的。
她甚至都不在乎,姓賈的跳梁小丑如今是何等的狼狽。
她的目光,永遠都只看著前方。
看著下一片,更廣闊的狩獵場!
“老公,”
沈瑤緩緩地,勾起了唇角,笑容又野又媚。
“今天在臺上,替我咬人的那條瘋狗,”
她頓了頓,另一只手,輕輕地,揉了揉男人那頭烏黑柔軟的發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