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鈍兩秒。
他欲言又止地跟上。
走廊里,懷里人難受地蹙著眉,發(fā)燙的臉頰無意識地蹭著周政良的胸膛,讓他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。
到了房間,周政良輕輕將人放在床上,轉頭交代:“去找個做事穩(wěn)妥的女同志過來,幫忙換衣服。”
“好。”徐默馬不停蹄下樓。
五分鐘左右。
衛(wèi)生院的李主任匆匆趕來。
周政良無聲退出房間,站在門外點了支煙,卻一口沒吸,只是任它在指間燃燒。
漫長等待中,腦中不受控制地浮現(xiàn)出剛才抱起女孩時的模樣,心里難免生出自責。
低血糖。
四十度高燒。
這幾日全副精力投注在云陽村,卻忽略了她的身體狀況,絲毫沒察覺到有什么異常。
“周書記。”
李主任聲音打斷他的思緒,“已經按照醫(yī)生的吩咐,做好散熱措施,貼了退熱貼,被子也換成薄的。今晚我就留下照顧,有情況再通知您?”
“謝謝,不用麻煩。”
周政良掐滅香煙:“連續(xù)照顧傷員好幾天,你也很辛苦,下去休息吧。”
大領導體恤。
李主任只覺疲憊的身軀瞬間舒緩了許多。
“周書記客氣。”她臨走前補充:“有需要隨時找我,衛(wèi)生院全天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。”
男人點頭。
重新進入房間,床上人仍舊睡得不夠安穩(wěn),暖白燈光里,薄被下柔美的曲線輪廓若隱若現(xiàn)。
周政良邁向床邊的腳步驀然頓住,眉心緩緩蹙起。
沉默須臾。
面無表情拿起手機,準備撥通電話。
最后不知出于什么考慮,一聲未響完,又被他掛斷。
駐足片刻,感受到女孩的呼吸越來越沈,也越來越熱。
無法,周政良只得轉身進浴室。
再出來,手里端了一盆溫水,里面浸泡著毛巾。
走到床邊,周政良微微俯下身,拿起擰干的濕毛巾,輕輕掀開被子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