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憋得難受,又手無縛雞之力。
就像關在籠子里的鳥兒,只能通過撞擊籠子以宣泄不滿。
一場表白,令她如臨大敵。
眸底溢出一抹無奈。
周政良喉骨咽動,低腔碾過暗啞,“我若要以權壓人,早就用一百種方式逼迫你點頭。”
但他認為,感情這種事,起碼應該建立在雙方平等基礎上。
不到失去理智,他不會把官場那套,用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。
既如此,車門解鎖。
他紳士地放她離開。
那刻,顧杳繃在心里的某根弦,隨車門解鎖聲一起斷裂,交織纏繞著墜入茫茫黑夜。
她輕聲道句‘謝謝’,毫不遲疑,推門下車。
車門關閉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。
干脆有力,比誰都決絕。
單元樓內,小姑娘背影漸行漸遠,直至消失在電梯口。
SUV靜停原地,遲遲未啟動。
不知過去多久,周政良動作緩慢地伸手,從儲物格里拿出煙盒。
小砂輪滑過輕微擦響。
打火機竄出淡藍色火焰,在駕駛座昏暗光線里,映照出男人英挺成熟的側臉,染上幾絲消沈。
深吸一口,徐徐吐出。
望著車外無邊夜色,氣息一點點沈下去。
有生之年,為一個女人落魄至此,對于周政良而言,陌生又意外。
被拒絕的滋味,不好受。
但也得受著。
兩分鐘,香煙過半。
猩紅火星撚滅于男人指腹,仿佛無痛覺,煙蒂落地瞬間,SUV車輪碾過斑駁光影,緩緩駛離公寓。
冬夜漫長。
今晚,注定難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