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政良聞聲微側頭,視線里是小姑娘裹著外套,以及面露歉意的臉。
目光收回,他低沈開口,“什么事。”
話送到嘴邊,顧杳自然順勢接住。
定下神,她直奔主題:“我想跟您聊聊塘縣,可能要耽誤您二十分鐘。”
徐默詫異。
本以為,這姑娘會急著替男朋友求情,亦或者,努力挽回自己在領導心中的形象。
劍走偏鋒,實屬意料之外。
然而,大領導的反應卻過于平靜。
男人聽完后,淡聲反問:“既然對家鄉感情深厚,當初為何要報考邛海。”
一針見血,未給小姑娘留絲毫退路。
歸根結底,她只是不敢拿塘縣的前途和發展冒險。
更無法確定,眼前這位手握實權的周書記,是否真如傳言中那般公私分明。
要知道,因一人之過而斷送全局的,比比皆是。
無疑,顧杳自認能曲線救國的法子,在周政良看來,倒更像是一種試探。
試探他對塘縣的態度。
包括近五年的經濟規劃,財政投入,以及特批扶持。
靜默須臾,側后方徐徐道來。
“報考邛海的時候,我想的特別簡單。”
提及初心,顧杳回答地尤為認真:“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,只要源頭至清,何愁下游無魚。萬一以后有出息,官大,手長,造福家鄉豈不很容易。”
嫉惡如仇的性子,鮮明而又坦誠的觀點。
聽到此處,周政良神色溫和下來,不自覺擡了擡唇角。
“所以,現在是什么感受。”他繼續問。
現在?
進體制一年,顧杳發現自己只差一步,就活成了一條魚。
一條躺平的咸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