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上好?!甭迥钢貜土讼箩降拇朕o,道,“昨天大年夜,洛時序給你媽媽打電話,我等了很久,手機倒是接了好幾通女孩子的電話,伯母長伯母短的?!?/p>
岑冉被幾位熱衷當媒婆的圍追堵截,洛時序該比他情況更加熱鬧,這話單拎出來只有略微嗔怪的意味,帶著開玩笑的色彩。
如果是岑母、別家長輩或者是同學,他會很快接下話題,說洛時序一直如此受人愛慕,學校里是同班同學被買通了打聽情況,畢業該是父母家里被格外密切地聯系。
但從洛母嘴里說出來,岑冉不知道該怎么回復才好,還有點心虛。
岑冉悶悶地說了句:“阿姨,最近身體還好嗎?”
洛母這些年大病沒有,小病接連不斷,她道:“還行。”
如此氛圍陷入尷尬,岑冉知道了,這種無措的感覺,如洛滿枝看到波粒二象性,顧尋翻閱牛津詞典,洛時序遇見《論語》,有心無力。
干巴巴地再說了幾句,掛完電話整場通話只有兩分鐘,岑冉感覺洛母愿意打電話給他,應該對他沒怎么排斥了,一年兩年的潛移默化,到現在有五年了,說不定已經“量變引起質變”。
他對這段對話有些摸不著頭腦,如臨大敵般去問洛時序。
問的時候兩人在咖啡館里,洛時序笑道:“我媽這意思,是在埋怨你沒給她拜年啊,小笨蛋。”
岑冉這才反應過來,嘆了口氣,道:“我又搞砸了?!?/p>
“沒事。”洛時序道,“上門拜年彌補過來吧。”
岑冉愁眉不展,唉一聲再把面前的巧克力喝了,看洛時序帶了本電腦在面前工作,大過年的還這么忙,在他邊上坐了一會,洛時序握住他的手,道:“沒事,我媽又不吃人,你怎么嚇成這樣?”
“我怕表現不好?!贬綄嵲拰嵳f。
“只是尋常吃頓飯。”洛時序道,“以前我媽沒緩過來,覺得太早了,沒必要和你換種身份見面,現在我媽也想看看你?!?/p>
“現在也很早啊,你才多少歲?!?/p>
“然后你要每年登門拜訪吃一回閉門羹吃到三十歲?鐵石心腸已經被你泡軟了,以后不會讓你在我家樓下吹風。”
洛時序繼續工作,期間接了一通電話,出門去講了一個多小時,岑冉又點了盤小蛋糕,再檢查一遍給洛母的禮物有沒有疏忽。
等他回來了,岑冉再小聲說:“你知道了啊。”
“去年你想來見我媽,提前打電話過來被我媽拒絕了,我當你不會來了,第二天我去超市買東西,正好走在你后面?!甭鍟r序道,“你站了三十分鐘,我也站了三十分鐘,要是我媽在樓上看著,可能場景有點滑稽?!?/p>
岑冉捂住臉,聽他那么講,輕松了一點,傍晚慢吞吞地跟著洛時序回家,在門口心里七上八下,又被洛時序揉了揉頭發。岑冉拍開他的手,指責道:“你毀我形象?!?/p>
“讀完研繼續學,頭發要掉光了?!甭鍟r序和他打岔。
岑冉悶悶不樂,最近壓力太大是有點掉發,嘴上還是說:“我哪有!”
洛母前年嫁給了本地一位大學教授,打聽過是教物理的,所以除了送洛母的禮物外,岑冉帶了幾本全新的原文書,幾本書大費周章地轉到他的手里,耗時又耗錢,這些是他自己喜歡的,猜叔叔大概也有興趣。
進了門換拖鞋的動作都做得不自然,他送的禮物還符合長輩們心意,洛母淡淡地收下了,而那位叔叔很開心,熱情地招呼岑冉往餐桌那邊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