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冉失眠了,他想到洛時序原來喜歡男生,便輾轉反側。
平時完全看不出來,他對不同的性取向沒任何意見,但放在洛時序身上,他還是難以消化。
根本因素不是因為洛時序喜歡男生,而是洛時序有喜歡的人,他就算喜歡的是天上仙子,在岑冉看來,也是莫名其妙突然出現(xiàn)的第三者。
照洛時序的想法,是可以對那個人好,但絕對不可以把愛說出口,不僅可能會變成別人的負擔,而且容易給人誤導。
沒有在等,不敢去等。
原來他也有這么患得患失的柔軟一面,他怎么對那個人那么好?如此單純地喜歡別人。
煩了一晚上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還和小時候似的,洛時序離自己遠了,他便要不開心,但也和小時候有些不一樣,有哪里發(fā)生了改變。
思慮過多,凌晨他終于遲遲睡去,卻反復在夢中醒來。醒來了要看看手機,以為洛時序和自己或許還有什么可說的。
然而沒有洛時序發(fā)來的消息,岑冉第二天收拾好自己的衣物,帶到教室里去,再整理要復習的書本。參加金秋營的班長回來了,帶著簽約的協(xié)議書,被一群人圍著。
“原來協(xié)議書長這樣啊。”楊超道。
班長讀道:“可在應屆高考時憑此意見申請北京大學自主招生資格,咳咳,接下來是重點啊!獲得該年度北京大學在考生所在省份的自主招生最優(yōu)惠錄取政策!”
大家啪啪啪鼓掌:“恭喜班長!”
岑冉捧著個小的收納箱,洛時序接過箱子,這箱子分量不輕,他說道:“我送你出去。”
昨晚的對話仿佛沒發(fā)生過,岑冉知道洛時序是要自己別多想。
洛時序看著生性隨和很好說話,但他做下的決定不可動搖,自有一套原則在,昨天晚自修大家慫恿他勇敢一些,但他只是自嘲般一笑而過,岑冉知道就算自己和他提議,他也是不會再更進一步的。
再稍微透露一點點蛛絲馬跡,便要明明白白地揭秘了。稀奇的是,岑冉感覺到洛時序好像在怕。
“該去沾沾班長的福氣。”洛時序道。
“晚了。”岑冉不置可否。
“我又不是不會做題。”岑冉道,“競賽結果不重要,我本來就是去玩玩的。”
“玩進國決?這個優(yōu)秀學生代表好狂啊。”洛時序道。
“你知道嗎?”岑冉問。
他淡淡地說了這么沒頭沒尾的半句話,該遮蓋掉了許多疑問,想問的太多太多,但多說又顯得多余。
你知道這場考試的意義在哪里嗎?
你知道你要去向哪里,真正想要什么嗎?
洛時序道:“我知道的。”
他們是最熟悉彼此的人,怎么會不知道。岑冉拿過箱子,道:“我只是不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