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被推開,場面稍微沒那么鬧了,大家循聲望過去,是洛時序。
看得出他是趕著過來的,還拖著個拉桿箱,俊朗的面上不見倦怠,大學四年許多人發胖了,或者進了社會變得頹唐,他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得體樣子。
洛時序項目提前結束,他為此忙碌了很多天,才得以成功改簽機票,直接飛到岱州,幸好趕上了同學聚會的散場。
和老師們一一問好,再坐到岑冉身邊來,又被灌了幾杯酒的岑冉已經面頰飄了一抹紅暈,和害羞又有區別,此刻眼神里帶了鼓迷糊勁。
洛時序坐得不久,說要送岑冉回家。岑冉乖乖地被洛時序抱著肩膀,說是回家,一起拐到了附近酒店里。
和畢業會那次差不多的場景,這下人物互換,岑冉沒醉得那么厲害,拖著鼻音說要洗澡,還不肯讓洛時序陪,說洛時序就愛趁人之危這一套,然而洛時序一松手,他便又軟趴趴地靠著洛時序的胳膊。
“小祖宗,想干嘛?。俊甭鍟r序道,“半個月沒見,臉好像瘦點了,相思?。俊?/p>
“再晚來幾天,你可以來你們叉院找我,門口立的那塊石頭就是我?!贬娇邶X不清地含糊道。
洛時序讀的專業在交叉信息研究院,簡稱叉院,岑冉下課早便會跑到那里等洛時序,等不及了便總在花園那邊晃蕩。日子久了,老教授眼熟他,說他是望夫石,最初岑冉會不好意思,一連幾天不肯再去,后來干脆和老教書混熟了,校園里見到還會招手。
岑冉輕輕地笑著,嘴上還罵了句話,便被洛時序橫抱起來放在床上,他先去浴缸里放著熱水,再折回到床邊。
冬□□服穿得多,岑冉聽著他奶奶的話,一定要高領毛衣里再加一件低領毛衣,還是還嫌冷,在棉毛衫外面套條羽絨背心。
面前的岑冉如此打扮,脫衣服費了洛時序一番功夫,而岑冉和小孩一樣,癱在床上就抬抬胳膊伸一下腿。
浴缸里已經放滿了水,洛時序的手機響了響,他接通電話喊了聲“媽”,床上的岑冉有了反應,遲鈍地打了兩個滾,不料動作太過,直接翻到了地上,吃痛地悶哼了一聲。
講完自己明天回家住幾天,洛時序掛了電話,無奈地揪了下岑冉的耳朵,正要再干些什么,再想起之間被打斷的各種經歷,忙去門口確認了下是不是設置成了禁止打擾。
“還記得咱們第一次嗎?”洛時序問他。
岑冉嗯了下,說:“你弄疼我了。”
“你也夾疼我了。”洛時序說。
“建議洛先生迅速換個話題?!贬矫嫔细鼱C了,撇開頭。
“洛先生想邀請岑同學共度良宵,不知道他認為好不好?!甭鍟r序把他扶起來,舔了下他小巧的耳垂,再觸碰到他濕潤翕動的唇。
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的吻,他再繼續說,“我可以抱抱寶寶嗎?”
岑冉的睫毛扇過洛時序的臉頰,他帶著三分醉意,揚起嘴角笑得有些狡黠,看著勾人。
他拉著對方的領帶踮起腳尖,悄聲說:“哥哥,來啊?!?/p>
……
昏暗的燈光照著兩人,時有曖昧的聲響再息于夜里,情愛總是蝕骨,燒得人眩暈不止。
等到躁動的漸漸平靜,還能貼著耳朵溫柔地道一聲,晚安。
靜音的手機里有楊超的念叨,讓他們結婚時給搗鼓得太好看,蓋過他的風頭,有父母的念叨,說著一切尋常日子里的瑣事,避開那些埋在深處的難題,笑不笑都是一天過,不如豁亮一些。
最重要在身邊,那些在今晚暫且可以擱置,屏幕偶爾亮了亮,照片上的岑冉是高中的模樣,站在跳高的等候處,穿著校服眉眼淡淡。
每回看到照片,感嘆的不是時光倒流,時光在他身上靜止不動,怎么五年眨眼一過,說是少年已不恰當,可他的岑冉還是有雙澄澈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