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時序道:“媽,陳年舊事沒什么好較真的吧。”
“我說還沒說,你先幫著岑冉說話了,你這個人怎么談了戀愛能把魂也丟了。”洛母瞟了她兒子一眼,“洛時序和我說你大概要一直讀書讀下去,這種未來的事情先不提,主要想和你說,那年我沒和你爸媽說,是替洛時序考慮。”
“那時候我在想,時序這樣夾在你我兩邊,還可能要被你爸媽排斥,即便是我兒子在這點年齡犯渾,但我做不到讓他這樣吃苦頭,我最在意的是,他清楚我會生氣,可能你爸媽會責難,他還和我說,是他先表白的。”
“我兒子是怎么樣一個人,做事前會不會把利害關系考慮好,我難道不知道嗎?這個疑惑就壓在我心里,五年了沒散過,我問你,真相是這樣的嗎?他先招惹的你?”
高中時兩人曖昧,不管洛時序怎樣撩他,反正是沒有越界的,的確是他先跨過那條線,橫沖直撞去招惹的洛時序。
他做事前是把利害關系考慮好了,出了事都他一個人擔著,和自己無關。
“不是。”岑冉答道。
“你看我就知道。”洛母對此毫不意外,“一個人要去承擔兩個人的錯,是可以,可另外那人平安無事,我作為他媽媽,絕對看不下去。”
是這樣。
岑冉也知道洛母過不去的哪道坎,年輕不懂事時遭遇的風浪很快平息,卻在洛母心里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,這道難關看似沒有任何傷害地度過了,但難保接下來的人生中還有許多考驗。
她沒法放心,害怕洛時序一個人去抗住那些扔來的石頭,而伴侶在邊上平安無事,這是母親對自己孩子的心疼,不管孩子在外是不是已經能夠獨當一面,不管孩子對此是不是心甘情愿、甘之如飴。
“我懂他想保護你的心意,但你愛惜他嗎?我每次想到這件事,心里特別難過。”洛母握住岑冉的手,用了點力氣摁著拍了下,“你隨便說說,你也隨便聽聽,回去吧。”
渾渾噩噩地送出門,再坐電梯下樓,岑冉看著亮著的燈光,喃喃:“我好像忘記說再見了。”
他也忘了是不是和洛母道歉了,因為他看著洛母的眼神,情緒一下子不再受自己的控制。
“你沒忘,出門的時候說了。”洛時序拿出車鑰匙,說。
岑冉后知后覺點點頭,他和洛時序對望著,同時張開嘴想說話,又抿緊了唇笑開,笑得不是很舒心,洛時序把岑冉的右手放進他的大衣口袋里,里面暖暖的,和他往車庫走。
“你左耳進右耳出就行。”洛時序說。
當初的事情是悶頭一棒的突發(fā)情況,說不清楚誰做對了誰做錯了,都是單純地爭取繼續(xù)在一起走下去而已。
他迷茫地看著車窗外,他大概是和洛母說對不起了,但洛時序這么保護他,他知道不是讓他在事后去低頭的。
他的道歉不是內疚,更多是欲言又止,止住了辯解,沒止住心跳。
——他是這么愛我,我何必去計較誰多誰少,能擁有多少句祝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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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著楊超這位準新郎忙里忙外,說實話,岑冉沒因為洛母說的話而消沉太久,結婚的喜氣太能感染人。
楊超說他第一次見女方家長,連話都講不利索,岳母起初以為他是個結巴。
接新娘上門的路上,特意經過岱州一中,有學生們陸續(xù)返校,看到幾輛婚車駛過,還驚喜地多瞧了幾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