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種沒影的事情媽你怎么總是做假設???”
“兒子長得那么帥,我當然要多想想我兒媳婦得多好看。”岑母道,“難道你會找話題?”
岑冉吃了口魚肉,順帶想了想,靈光一現(xiàn)道:“我和你講講四個作用力?電磁力、強核力、弱核力、重力,媽媽你想聽哪個?講強核力吧,這是恒星燃燒能量的自然力?!?/p>
岑母沉默了會,道:“多吃點蔬菜,不要把魚香肉絲的胡蘿卜全挑給你爸吃,小心再有夜盲癥。”
沒精打采吃好飯,顧尋拍了段視頻發(fā)他,是班里一群人結伴去唱KTV。
[顧尋]:到第三秒,張倩倩也在。
[岑冉]:沒點開。
[顧尋]:求求你了,哥,犧牲小我成全大我,高中最后一次秋游難道真的去燒香?我除了被剃短的頭發(fā)沒長出來以外,別的都準備好了,給我一個耍帥的機會吧!
[岑冉]:要耍帥可以去跑五千米。
[顧尋]:班里兩個名額滿了,我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[岑冉]:?
[顧尋]:你不知道嗎?洛時序也報了五千米,到時候你倆結伴而行,你在這條成為王者的路上也不寂寞。
靠。
岑冉真不知道這回事,他和洛時序一起跑五千米,開什么玩笑,那他半途下場了洛時序沒下場,他豈不是很丟臉。
他已經(jīng)想象出自己走的時候,洛時序轉身對他說“男人不能說不行”的場面了。
傍晚日落西山,他開著運動軟件試著跑一跑,差不多三千米他已經(jīng)想打退堂鼓,而且真正比賽那會,速度肯定要提上去。
氣死了。岑冉想道。
在生活的許多方面,岑冉是懶散的。他喜歡窗明幾凈,衣物干凈,試卷歸類收納整整齊齊,但他能走兩步的從不走三步,一千米能跑及格的絕不跑優(yōu)秀,可以吃紅燒肉的絕不在魚肉里挑刺。
上一次全力奔跑是初一的時候了,風把他的額海吹起,紅圍巾顯得不倫不類,大街上的人不知道他有多聰明、得到過多少獎杯,只知道他是個夏天還圍著紅色圍巾的怪小孩。
洛時序去了很遠的地方,他不知道這代表什么,不知道人世間每天都上演著漫長到一生之久的分離,他只覺得難過,覺得自己要跑很遠,才能再看到洛時序。
他有夜盲癥,晚上黯淡的光線讓他分不清紅黑,紅綠燈跳成了紅色,還誤以為是機器壞了。
“岑冉!你在干什么——”下班的岑父拉住岑冉,與此同時,一輛疾行的汽車與他堪堪擦過。
小岑冉半張臉埋在紅圍巾里,這是洛時序唯一留給他的東西,當初捉弄他,大冬天的把這條圍巾藏了起來,現(xiàn)在還給了岑冉,把圍巾放在樓下的門衛(wèi)室,好似他們之間的羈絆就此斷了一樣。
“我殺五千米?!贬矫鏌o表情道。
他討厭出汗,和運動項目是絕緣體,連體育中考都沒能讓他拼命去跑。
運動會的事情迫在眉睫,岑冉急了幾天,他不找洛時序,洛時序也不找他,沒想到兩人在電梯間碰了面。
“那么努力?”洛時序笑道。
岑冉道:“一般吧?!?/p>
“從小就懶得動,跑五千米不會第一圈就下來吧?”
“到底誰第一圈下來還說不定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