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這一分鐘,林硯拚盡全力,他覺得?自己的膝蓋應(yīng)該是磨破了,在密道里留下了兩條濕漉漉的血痕,他不禁想起,當(dāng)年他也是這樣,拖著滿身的傷從密道里爬出去的。
只不過當(dāng)時他身后沒有催命的倒計時,林硯緩了口氣,他的所有感官似乎在這漆黑無盡頭的地方被徹底放大了。
時間?每秒都跳的很慢,這條路格外得?長,長到?他一邊爬一邊開始胡思?亂想。
他剛剛已經(jīng)把所有資料都跟方棋京說過了,方棋京有記錄下來?么?
應(yīng)該是有的,方棋京聽得?很認(rèn)真,連說話都沒有,導(dǎo)致后面他都開始懷疑,通訊器的另一邊究竟還是不是方棋京本人。
如果不是鐘亦朗的出現(xiàn),那真的就是兩個人最后一次對話了,方棋京還是不愿意和自己多說點。
不過他最后好像跟自己說了什么,可惜信號那個時候已經(jīng)很不穩(wěn)了,林硯都沒聽清方棋京說的是什么,就徹底斷掉了。
方棋京啊方棋京。
身后的倒計時越發(fā)?急促,林硯用力抬頭,終于看到?密道前微微閃爍的光亮。
還有一張熟悉的臉。
林硯愣了一下,他懷疑自己出了幻覺,因為他好像明明讓方棋京帶人趕緊撤的。
直到?被方棋京和其他人一起拉出來?護(hù)住時,林硯才反應(yīng)過來?這是真的。
上輩子他是自己孤零零爬出密道的,前面等待著他的只有逃亡。
而這輩子,身后的倒計時在索命,但前面有一雙雙手?在抓住他,讓他奔向新生?。
。
小?小?的土墳前,陽光投射下來?的光影已經(jīng)隨著太?陽角度的變換變了樣子。
林硯單膝半跪在前面,一邊撿著墳邊散落的落葉,一邊繼續(xù)道:“如果不是鐘亦朗,秦陽元就真的把我困死在實驗室里了。”
“這大概就是因果報應(yīng)吧。”方棋京沉沉開口,“如果秦陽元不喪心病狂地用鐘亦朗作為實驗品,他也不能順利進(jìn)來?將你換出去。”
作為報應(yīng),秦陽元在死之前變成?了他口中最看不起的實驗品,他是以一個怪物的身份死掉的,這對他來?講,真的是莫大的羞辱了。
林硯撿完落葉就站了起來?,他的膝蓋還沒有完全好,起來?的時候微晃了一下身體,方棋京眼尖,立刻伸手?扶住他。
林硯笑著扶開他的手?,論傷勢來?看,方棋京比他重多了,但是這一路下來?,一直都是方棋京在護(hù)著他,林硯覺得?這人變化?有點大,于是在回去的路上打趣道:“怎么,以后是要把我當(dāng)成?林妹妹了么?”
方棋京坐在副駕駛上,歪著頭看他:“現(xiàn)在你可是全聯(lián)邦的重點守護(hù)對象,我想保護(hù)你,還得?排隊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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