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棠花心頭微微一凜,,規規矩矩地屈膝行了一禮。
她這一禮剛行完,便見謝行謹身邊又走出一位身著竹青錦袍的少年。
那少年氣質溫潤,身姿挺拔如修竹,與謝行謹站在一起倒也不輸,是另外一番風姿。
“嘖,擋著我了。”謝行謹不滿地嘖了一聲,伸手將季淮淵往里推了推。
擋著了?季淮淵一怔,自己站的位置明明……他目光掃過樓下正抬頭的沈棠花,順勢往旁邊讓了半步,并未退回雅間內。
沈棠花并不認識季淮淵,但季淮淵卻是認得她的。
不過上次沒有看清楚,這一回……這姑娘的眼睛倒是亮得很。
有謝行謹這位皇子在上方“虎視眈眈”,沈棠花收斂心神,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粗布荷包,遞給李柱。
“柱子哥,這些銀子你拿著,麻煩你抽空去趟破廟,幫我看看那邊的老老小小們,能幫襯就幫襯著些,我如今……暫時脫不開身回去。”沈棠花低聲道。
通過原主的記憶,沈棠花知道李柱兄妹和破廟里那些老弱,是“她”在顛沛流離時唯一的溫暖和依靠。
“不用!”李柱連忙擺手,揚起黝黑的臉,“我找到活計了!在碼頭扛包,還賃了間小屋落腳,夠養活我和靈兒,這些銀子你自己留著傍身。”
“柱子哥,收下吧!”沈棠花將荷包塞進他粗糙的大手里,“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,若還有多的,就去這孩子家里瞧瞧……”
至于怎么瞧,瞧了要怎么辦,沈棠花沒說,都由李柱做主。
李柱知道棠花不止力氣大,有的時候也犟得很,最終重重地點頭,收下了荷包。
“成!你放心!我隔三差五就過去瞧瞧!往后你要捎信兒或東西,就去浮玉橋頭找賣餛飩的張嬸。”李柱
“好!”沈棠花展顏一笑。
李柱深深看了沈棠花一眼,嘴唇翕動了幾下,終是低聲道:“棠花,你在那高門大戶里,要好好的。要是……要是他們待你不好你就出來,柱子哥有把子力氣,總能養活你和靈兒!”
“嗯!我知道!柱子哥放心!”沈棠花用力點頭,心里暖融融的。
看著李柱一步三回頭,拉著順子消失在熙攘的人潮中,沈棠花心底一聲輕嘆。
“棠花”想必也一直心心念念著,想給這些相依為命的人謀個稍好些的日子吧。
“沈姑娘。”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只見一個身著靛藍布衣、面容伶俐的小廝不知何時已來到近前,恭敬地對她行了一禮,“我家主子請您移步樓上雅間一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