彌補?秦氏聽了只覺得可笑。
不是不能彌補,而是她根本不信吳氏的心性和能力。
況且,吳氏之前對沈棠花雖沒做什么,但口頭上的便宜可是毫不留情,半分余地未留。
“罷了,”秦氏疲憊地擺擺手,語氣帶著一絲不耐,“你往后離她遠些,少生事端便是。退下吧,我與瀚兒還有話要說。”
吳氏心中雖不服,卻也不敢再辯,只得悻悻告退。
“母親,此事是兒子失察,讓您費心了。”宋瀚垂首。
“你身為男兒,本不該過多牽涉后宅瑣事,可你……”秦氏看著這個寄予厚望的兒子,嘆了口氣,轉而吩咐正事,“下月是宮里賢妃娘娘的生辰,你尋份得體的賀禮,讓你媳婦送進宮去。”
“母親放心!”宋瀚立刻應道,“兒子已尋得勿語先生的《寒梅傲雪圖》真跡,娘娘素愛其風骨,想必會喜歡。”
“嗯!你辦事,我一向放心。”秦氏神色稍霽,又叮囑道,“務必仔細交待吳氏,在娘娘面前要懂得察言觀色,該說的話還是要說。”
若非為了吳賢妃,當初她又怎么會向吳家求娶吳氏這個蠢貨。
而回到曦光院的吳氏,也正盤算著吳賢妃生辰之事,一個陰毒的念頭突然在她的腦海里浮現。
“錢嬤嬤。”吳氏臉上浮起一絲笑意,低語道,“想法子給宮里的娘娘遞個信兒,就說……娘娘生辰那日,我想帶咱們府上大姑娘一同進宮給娘娘賀壽,也讓娘娘瞧瞧咱們侯府的福星。”
錢嬤嬤聞言,心頭猛地一跳,遲疑道:“二少夫人,這……大姑娘出身市井,不識禮數,萬一在貴人面前失了儀態,沖撞了娘娘……”
這后果,不堪設想啊!
“怕什么?”吳氏眼中閃過狠厲的光,“安福宮是娘娘的地盤,她若真惹了禍,娘娘只會教訓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,斷不會因此牽連永平侯府!”
“可是……”錢嬤嬤仍有顧慮,“娘娘看在侯爺和將軍的面子上,也不可能要了大姑娘的性命,您這又何必呢?”
“哼!只要她被娘娘斥責幾句,這輩子就休想在京都抬起頭來!”吳氏冷笑道,“屆時,她便是永平侯府的污點!大房還指望她能帶來什么榮耀?做夢!”
這就是上位者,一句話就可以要了一個人的一生。
而她,徹底掐滅沈棠花可能帶來的任何變數。
錢嬤嬤沉吟片刻,又問:“那二姑娘呢?若只帶大姑娘進宮,不帶二姑娘,恐惹人非議。”
若是帶二姑娘進宮,她那規矩也沒比大姑娘好多少。
而且,從這些日子的事情來看,二姑娘心眼子多,可卻常常辦蠢事。
只是林云晚好歹也是個主子,錢嬤嬤也不好背地里說她的不是。
“那就一起帶上!”吳氏不耐地揮揮手,“她若在宮里也出了差錯,正好尋個由頭關在后院幾年,到時候隨便尋個遠些的婆家打發出去便是了,省心。”
“是,奴婢知曉了。”
錢嬤嬤頓時明白,在吳氏的心里,別說沈棠花,便是林云晚,都是不值一提的。
沈棠花絲毫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給惦記上了,她回到棠梨院,匆匆用過晚膳,簡單梳洗后便倒頭就睡。
想到明日寅時末便要起身去演武場,沈棠花夢里都要哭醒了。
兩輩子,她都沒想過要習武啊。
次日天還未亮,沈棠花便被硬生生從被窩里挖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