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然是他!
《海棠蛺蝶圖》是宋柏幫自己從宋樟那邊要來的見面禮,就是隨山先生畫的。
“你是想說,隨山先生會因此倍感榮幸?”沈棠花莞爾一笑,“那要不你去問問?”
“大姐,你就不怕你這張嘴,早晚會給你招來災禍?”林云晚斜睨了沈棠花一眼。
“二妹此言差矣,應該是,誰招惹我這張嘴,我這張嘴就給誰帶來災禍。”沈棠花笑瞇瞇地湊近林云晚耳邊,壓低聲音道。
不知情的,還以為姐妹倆在說什么有趣的事,只是這位林姑娘的神色,瞧著倒像在給長姐臉色看。
雖說都是養女,但既然排了齒序,就該敬重長姐。
林云晚察覺到周遭投來的目光,不由得心頭一堵,只得拼命擠出一個笑來。
夫子們落座后,宣布以抽簽方式,讓大家首先以“蝴蝶”為題作詩。
俞靖姿抽得頭簽,她率先吟誦了一首:“粉翅輕分柳色邊,為誰辛苦弄春妍?東風不解莊生夢,猶遣飛花撲畫箋。”
詩成,引來了滿堂喝彩。
一時之間,姑娘們詩興勃發,但那功底不行的,也更加地慌亂,一個字都吟不出來的。
沈棠花暗自松了一口氣,心想哪怕自己寫的是打油詩,總歸也不會是最后一個。
林云晚也作了一首,雖非上乘,但在眾人中也算得中上,得了何夫子一句“不錯”。
林云晚之后,緊接著就是沈棠花。
她深深地看了沈棠花一眼,這一場,自己贏定了。
沈棠花嘴再厲害,寫詩也是沒門兒。
不止林云晚,此時正好是其他班學生更衣休憩的時間,于是都聚在門口窺看。
書院的夫子們也未加阻攔,畢竟每個班的小比,都會有人來觀望。
瞧瞧別人的窘態,自己上場時,心里也能好受些。
“沈大姑娘莫不是作不出來?那便直說,莫要耽誤大家的時間。”一個姑娘嗤笑道。
“我大姐怎么會做不出來呢,她只是需要多思量片刻罷了。”林云晚溫聲軟語地回道。
看著是在幫沈棠花說話,實際上就差說她蠢了。
而方才對林云晚有些微詞的人,卻覺得林云晚還是挺識大體的。
“二妹說得是,我這不就成了?”沈棠花深吸一口氣,朗聲道,“我的詩名蝶債:東園賒蜜西園賴,賬本翻開全是債……”
剛念出前兩句,便引得眾人哄堂大笑。
“聽說沈大姑娘養在永平侯府大房名下,大少夫人商賈出身,沒想到短短時日,居然也沾得一身銅臭。”說話的是劉家的姑娘,與吳家是表親。
這背后,也不知是受了誰的指使。
“銅臭?姑娘,難不成你平日吃喝穿用,都不花銀子?”沈棠花眉頭微皺,“嘖嘖,我還當只有我一個人曾要過飯呢,沒想到劉姑娘也深諳此道。”
“你胡說什么!我幾時要過飯?”劉姑娘霎時臉漲得通紅。
她也沒想到,對于“要飯”這件事情,沈棠花居然如此堂而皇之地說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