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見嚴嬤嬤穿得齊整,一看就是得用的嬤嬤,因此眼睛一亮。
“怎么沒說!”那于癩子在人群中跳得最歡,尖著嗓子喊道,“有人特地來傳的話,說得清清楚楚,說花花……哦不,沈大姑娘念著往日咱們那點香火情,要報答咱們,今兒個就在這兒分銀子呢!”
于癩子一邊說,一邊貪婪地盯著馬車四角鑲嵌的寶石,心里盤算著隨便摳下一塊都夠他逍遙好些日子了。
若不是忌憚沈棠花那身力氣,他早就動手了。
嚴嬤嬤聞言,轉向馬車,聲音拔高了幾分:“大姑娘,您也聽見了,咱們永平侯府最是講究‘言必信,行必果’。您既然答應了,便沒有反悔的道理。況且,誰不知道大爺和大少夫人是府里最不缺銀錢的主兒,想必也不會在這些小事上為難您,讓您失信于人,平白損了侯府的顏面。”
這番話語氣里似是規勸,實則字字句句都在拱火,瞬間讓那群乞丐的眼睛都冒了綠光。
沈棠花竟然真的這般好命!
那她散些銀錢給他們這些舊識,也是天經地義的事。
若是不給,他們就鬧上侯府去!
先前不是沒人動過這念頭,只是終究畏懼那高門顯第的赫赫威勢。
可如今看這有頭有臉的嬤嬤都這般說了,想來侯府重臉面,定不愿將事情鬧大。
于是,呼喊聲更加響亮起來。
“對啊!沈棠花你不能說話不算話!”
“原來她大名叫沈棠花啊!沈棠花,快下車拿銀子來!”
“沈棠花,下來!”
……
人群中,少數幾個曾與原主略有交情的乞丐,臉色已經變了。
他們看著這群近乎瘋狂的人,心中又急又氣:這些人想做什么?他們這是在逼花花!他們許多人連花花的面都沒見過幾次,他們憑什么?!
縱然他們試圖開口勸阻,可剛一出口,立刻就被更大的聲浪吞沒。
嚴嬤嬤見火候已到,又往前逼近兩步,幾乎貼到了馬車邊,聲音帶著刻意的疑惑和引導:“大姑娘,這些都是您的故舊熟人,您為何遲遲不愿相見呢?您……莫非是不敢見他們?”
“我說,這車里坐的,別真的不是沈棠花吧?”人群中,一個尖細的聲音適時響起。
“啊?竟真的是冒名頂替的?”立刻有人附和。
經過這兩人一唱一和地煽動,不僅那群乞丐,連圍觀百姓的情緒也被鼓動起來。
冒名頂替混入高門,這簡直是話本里才有的戲碼,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!
恰在此時,一隊巡街的衙役路過,立刻被人群攔住,請了過來。
“怎么回事?都圍在這里做什么?”為首的衙役粗聲粗氣地吼道,人群頓時安靜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