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瀚眉頭一皺,心中不悅:吳氏當真治家不嚴,竟容小丫鬟在此哭哭啼啼,真是晦氣!
正琢磨著回頭得著人跟吳氏說一聲,那少女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來。
“……我怕……怕給侯府丟臉!”
“姑娘,您別哭了,奴婢聽著心都碎了!”
“娘娘千秋壽誕,我……我總不能就簪著這素銀簪子進宮吧?到時她們都是錦衣華服,就我……我倒無所謂,可旁人會怎么看永平侯府?怎么看父親母親?我……我豈不成了府里的罪人……”
“可……可您每月的份例就五兩銀子,這首飾……二少夫人怎地還沒有給您置辦首飾?”
“休要胡說!”少女的聲音陡然拔高,“侯府收留我,讓我活命已是萬幸,怎能再貪圖這些身外之物,不可再說了……”
宋瀚腳步頓住,這聲音……是云晚?
宋瀚本想現身,但轉念一想,小姑娘臉皮薄,此刻撞破,只怕她會羞憤難當。
想了想,宋瀚退了幾步,轉身還是去了白姨娘那里。
但當夜,一副赤金嵌寶的頭面并兩張五十兩的銀票,便送到了林云晚的臨香閣。
甘草看著托盤里金燦燦的首飾,眼睛都直了。
林云晚卻只冷冷一瞥,唇邊勾起一抹譏誚。
一百兩?打發叫花子么?自己親爹可是付出了一條命。
“收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起來,另外的放好,隨我一起拿去曦光院。”林云晚起身,淡淡地說道。
“姑娘?”甘草愕然,“這……這是將軍給您的啊!”
好不容易得來的,怎么又要送出去?
林云晚看了甘草一眼,甘草立即收起一張銀票,然后端著托盤跟了上來。
曦光院內,吳氏正斜倚在軟榻上假寐。
聽到錢嬤嬤說明林云晚帶了東西過來,不由得有些詫異,于是讓她進來內室。
林云晚行過禮,便說明了來意。
“將軍對你,倒是上心。”吳氏目光掃過那托盤,語氣聽不出喜怒。
“父親許是……在外與同僚追憶往昔,想起了女兒的生父,一時感懷,所以才……”
林云晚低眉順眼地將托盤奉至吳氏面前,“母親,女兒年幼,見識淺薄,如此貴重之物,懇請母親……代為保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