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孫澤蘭心里,和沈棠花是自己人,當然是要幫的。
“澤蘭說得在理!”一個清亮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,竟是簡明月到了,“我等都覺得此曲堪稱仙樂,如何不算?”
原本簡明月因為不常住京都,所以書院并沒有要求她要參加小比。
方才她還沒在,沒想到這會兒也到了。
俞靖姿聞聲看了簡明月一眼,微一遲疑,也頷首稱是。
雖于理有些猶疑,但于情,她更傾向站在好友這邊。
見眾人如此維護自己,沈棠花覺得再無所作為,就真對不起大家了。
“沒錯!”沈棠花朗聲道,“學生以為,考核琴藝,其核心在于考察學子對音律、節奏、情感的把握與表達能力,而非僅僅是操控一件樂器的技巧?!?/p>
沈棠花揚首,目光清亮有神:“難道只因學生選擇了用這喉舌這項樂器,而非依靠身外的木琴,便判學生不合格嗎?”
“喉舌”竟也算樂器?眾人再次嘩然,這說法聞所未聞。
季淮淵的目光卻緊緊鎖在那位熠熠生輝的少女身上,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。
“妙?。 彪S山先生擊節贊嘆,“老夫雖不精音律,但《尚書·舜典》有載:詩言志,歌永言,聲依永,律和聲。歌與樂,本就一體同心,相輔相成。沈姑娘此舉另辟蹊徑,以歌代琴,雖破以往成例,然其神韻已至,何必拘泥于形?”
隨山先生雖未直接裁定,但態度已經不言自明了。
山長與幾位夫子商議片刻,最終判沈棠花此輪通過。
兩場比試結束,日已中天,“棋”與“畫”的比度被安排在下午。
而此時,沈棠花的名字早已傳遍書院每個角落。
書院外的拐角處,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里傳出低沉的喃喃自語:“蝶債?以喉舌為器?”
安和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家主子謝行謹,心道:您想夸就痛快夸一句啊,老這么嘀咕做什么?
“殿下,方才那場面,想必極為精彩?!卑埠驮囂街皽惲藴?。
“與我何干?”謝行謹嘴上雖硬,卻忍不住又瞟了白云書院一眼,“你說她……有沒有可能是奸細?”
“呃……殿下,您不是早已查過了么?她確確實實要了五年的飯?!卑埠蜕斐鑫逯笍娬{道。
即便真有那喪心病狂的讓五歲的孩子為細作,也斷無讓她白白要五年飯的道理。
乞討,能探聽到什么軍國機密?
“那她這一身本事從何而來?”謝行謹依舊覺得此事蹊蹺。
“其實吧,那詩和那曲子都都有些取巧……”安和覷著謝行謹的臉色,小心道,“奴婢倒只是覺得,這沈大姑娘不過是格外伶俐些。”
“只是格外伶俐些?”謝行謹睨了安和一眼,“京都聰穎的女子比比皆是。”
卻無一人似她這般。
“這不是她還……”安和眼珠一轉,把“要過飯”咽了回去,改口道,“她還有老乞丐教么?!?/p>
“又是那老乞丐!”謝行謹簡直要氣笑。
他查得清清楚楚,那不過是個連自己都養不活的酸腐秀才,怎么可能教出這樣的沈棠花琮、
“說不定之前還有別的老乞丐呢?老乞丐并非特指一人?!卑埠筒聹y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