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老夫人已經有些昏花的眼睛,卻散發出異樣的光芒,死死地盯著沈棠花。
“你,不能答應我?”宋老夫人眼里帶著失望。
“曾祖母,不是棠花不能答應您,而是棠花做不到?!鄙蛱幕〒u了搖頭,“您知道的,這件事情取決于皇上?!?/p>
“可如果你能夠放他們一馬,或許他們不至于此?!彼卫戏蛉搜壑杏砍鰷I意,“這件事都是曾祖母的錯,應該多加約束,而不是百事不問。”
“曾祖母,您身子不好,如何多加約束?”沈棠花反手握住宋老夫人的掌心,“您不用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,您已經用盡了全力?!?/p>
“是啊,我已經用盡了全力,可是這顆心總是想著圓圓滿滿?!彼卫戏蛉艘宦曢L嘆。
沈棠花眼前朦朧成一片。
宋老夫人的嘆息聲,像是在心底深處吼出來的。
可沈棠花知道,今日答應宋老夫人放過宋瀚一家,明日她對不起的就是整個大房所有的人。
人生在世總有取舍,幸好宋老夫人叫的是自己,而不是母親。
如果要為難,就讓自己來吧。
宋老夫人看著沈棠花,她心里不是不清楚,宋澤不會答應她,衛氏答應了也沒用,只能問問沈棠花。
這孩子從不以自己的出身為恥,從進府的那一刻,她的頭都是高高揚起的。
宋老夫人以為,她只是求在宋家庇護一些時日,未必對大房會有多深的感情。
萬沒想到……這也是好事,至少大房保住了。
帶著一絲遺憾,并一絲滿足,宋老夫人最終永遠地閉上了眼睛。
“曾祖母!”
內室傳來哭聲,景安郡主和衛氏全都起身走進了內室。
看到宋老夫人的遺容,衛氏的淚水便涌了上來。
嫁到宋家十幾年,宋老夫人對她談不上有多少善意,至少沒有為難她。
這對于衛氏來說,就很難得了。
而景安郡主則是松了一口氣,終于死了。
宋老夫人一死,秦氏被休之事,就戛然而止,永平侯也不好在這個時候,讓她離開侯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