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棠花只是看了嚴嬤嬤一眼,并未接她的話。
“祖母,您此刻是否覺得頭暈腦脹,頭頂像被什么東西封印了一般?”沈棠花很是認真地問秦氏。
封印?這不是用在妖魔鬼怪身上的詞嗎。
“大姑娘,您這是什么話?”嚴嬤嬤急了,“即便您是主子,老奴也忍不住要僭越了,哪有孫女這樣說祖母的。”
秦氏死死盯著沈棠花,并沒有開口。
因沈棠花所說,正是她此刻的感受。
或者說,原本秦氏對自己的病情并不了解,可現在經沈棠花一提,那感覺便驟然鮮明起來。
“嚴嬤嬤既知是僭越,卻又開口說這話……”沈棠花瞥嚴嬤嬤一眼,轉向秦氏溫聲道,“祖母,我怎會害您,您可愿信我一次?”
“你要如何做?”秦氏沉聲問道。
沈棠花要是說她對自己有多在意,秦氏是不信的,但若說她包藏鍋心,秦氏也不這么認為。
永平侯府的當家主母,又豈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動得了的,沈棠花怕是想都不敢想。
更何況,沈棠花倚仗侯府,自己若出了事,她能有什么好處。
“祖母若信我,便請坐起身,容孫女為您按摩舒緩。”沈棠花作勢要去扶秦氏。
“大姑娘,先前已請過擅按摩的醫女,可……”嚴嬤嬤嘆了口氣,并沒有什么用處。
“嚴嬤嬤為何屢屢阻我?”沈棠花忽對秦氏道,“祖母,我聽老乞丐說,有些下人為拿捏主母,會故意不讓她好轉。”
此言一出,衛氏聽得心驚,嚴嬤嬤是秦氏身邊得用的嬤嬤,她在娘家的時候就跟在身邊,豈是一般人能夠離間得了的。
而嚴嬤嬤更是急怒:“大姐兒怎可如此污蔑老奴?”
同時,林云晚驚訝的聲音也在沈棠花身后響起:“大姐,你怎能這樣說嚴嬤嬤呢,她伺候祖母多少年了。”
“二妹妹怎地進來了?祖母似乎并未喚你。”沈棠花不等林云晚回話,又對秦氏道,“祖母,孫女不是故意攀扯嚴嬤嬤,只是她一再阻止孫女為您診治……孫女不懂什么大道理,也不懂得權衡利弊,只看那人在做什么,做的可是好事!”
這話說得秦氏都不由得看了嚴嬤嬤一眼。
“大姑娘……”嚴嬤嬤撲通跪在秦氏面前,“夫人明鑒,奴婢對您可是一片忠心啊!”
沒人比嚴嬤嬤更知道,秦氏的疑心有多重。
自己能走到今日,付出多少代價?
多年信任,絕不能毀于沈棠花之手!
更何況,嚴嬤嬤全家皆在侯府謀事,一旦失勢,后果不堪設想。
“好了,嚴嬤嬤只是憂心我,不得無禮!”秦氏朝嚴嬤嬤擺擺手,又看向沈棠花,“你有這個心,那便試試。若不成,我可不輕饒!”
衛氏聽到這里臉色都變了,棠花是孫女,非奴非婢,豈能因“不成”便受罰?
她正要開口,卻見女兒遞來一個眼色,只得強忍不開口。
“便依祖母!但若有用,祖母可得賞我。”沈棠花邊說邊扶秦氏坐起,對眾人道,“除嚴嬤嬤與我娘外,都退到外間去,嚴嬤嬤與我娘也請離遠些。”
只除了嚴嬤嬤和衛氏?那除了奴仆們,主子中就只有林云晚一個人出去了。
秦氏微一擺手,林云晚再有氣也只能先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