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衛氏這模樣,景安郡主很想一腳踹過去。
但她知道,若真那么做了,自己這郡主的頭銜恐怕也沒了。
夫為妻綱,自己哪怕是郡主,既嫁到了永平侯府,場面上,也得敬著衛氏這個長嫂。
“我累了,送大少夫人!”景安郡主忍著氣進了內室。
“大少夫人,郡主好好地跟您說話,您哪里用得著下跪。”茅嬤嬤上前扶起衛氏,“這若傳出去,郡主還怎么做人?”
“茅嬤嬤,我這不是嚇著了嗎?郡主的意思,是想要我們母女的命呢。”衛氏紅著眼睛,一臉惶恐。
“郡主說的只是氣話罷了,大少夫人莫要放在心上。”茅嬤嬤忍著氣道。
“我和郡主不熟,哪里知道這許多。”衛氏說著拍了拍胸口,“但茅嬤嬤你這么說,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大少夫人且放寬心,只是今日之事,切不可外傳。”茅嬤嬤掛著滿臉的笑。
“茅嬤嬤,外面的那些流言可與我無關,我哪兒敢啊。”衛氏說著,逃命似地離開了曦光院。
茅嬤嬤只是個下人,也不好追。
看著衛氏的背影,茅嬤嬤暗道,這大少夫人看著實在,但那心思可也深著呢。
而此刻,沈棠花卻還跪在榮安院。
只不過,沈棠花跪的是內室,除了宋老夫人和魏嬤嬤,沒人知道。
“你說說看,為何要這么做。”宋老夫人躺在窗前的榻上,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棠花。
“曾祖母,許是棠花誤解了您的意思。”沈棠花細聲細氣地回道。
“大姑娘,在老夫人面前實話實說。”魏嬤嬤小聲提點著。
沈棠花沒開口,只是抬起頭來看著宋老夫人。
過了許久,沈棠花才道:“曾祖母,您可曾想過,永平侯府未來的主人會是誰?”
“大膽。”宋老夫人一聲斷喝,驚得沈棠花也不由得縮了縮脖子。
“大姑娘,這樣話不該你說。”魏嬤嬤嘆了口氣,又撫了撫宋老夫人的胸口,“您別生氣,大姑娘年紀小,有口無心。”
“她哪里是有口無心,她是在試探我老婆子呢。”宋老夫人一聲冷哼,“說吧,你如何想的?”
“曾祖母,棠花的話雖然犯忌,可也是實情。”沈棠花朝宋老夫人深深地伏下身子,“大房也好,二房也罷,總有一房要承繼爵位。”
“你覺得,應該是你父親?”宋老夫人抬了抬眉。
“為何不應該是我父親?”沈棠花笑著回。
宋老夫人目光沉了沉,這個問題好極了,為何不能是宋澤?當然可以是他,他是永平侯府嫡長子。
可一直以來宋澤碌碌無為,是他自己放棄了永平侯府。
只是這話,若放在以往宋老夫人可以回,但現在……宋瀚是五品威武將軍,宋澤的品階并不比他低。
宋老夫人想到這里,不由得一聲暗嘆。
按理說,宋瀚若接著在戍邊,憑著軍功再往上升一升也并非難事,可他卻要留在京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