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慶帝也不跟他攀扯,簡切了當問:“那?你總有空去神武軍了?”
雁蕭關扯扯嘴角,雁蕭呈見狀,瞬間上前一步,攔住他接下來的話,說道:“是,陛下,五弟下朝后就去。”
雁蕭呈生怕雁蕭關再說出?什么反骨直言,伴君如伴虎,雖說現下雁蕭關受寵,可?焉知日后。
須知君威難測。
太?子話一出?口,其他大臣便明了,或許雁蕭關還是不愿意,如此,太?子才會在?弘慶帝和雁蕭關之間充當緩和的角色。
梁施瑯回?想起那?日在?運河上雁蕭關的態度,怕他又?反悔,連忙道:“陛下放心,殿下先前已同臣說好,等他閑下來,便就去接管神武軍。”
太?子看了梁施瑯一眼,回?過頭來,微不可?察地蹙了蹙眉,隨即道:“五弟既然愿意去神武軍,下朝后便別再耽擱,神武軍怕是到現在?都還不知道他們有了新任統領。”
雁蕭關雙手抱臂,可?有可?無地點了點頭,他掀開眼皮,與?投注在?身的深沉視線對?上,四目相對?,弘慶帝先收回?了眼神。
身邊的元德窺見他面色,跨出?一步,道:“無事退朝。”
眾大臣俯身拜過,一一退了出?去。
雁蕭關垂下眼,領兵神武軍在?他人看來確實不是門好差事,可?不論是他、陸從南還是……弘慶帝,能有機會名正言順將?神武軍收攏到他的麾下,皆乃心中所愿。
雁蕭關與?陸從南會有這般想法?的緣由不言自明,陸從南是陸卓雄的親孫子,本就該是神武軍名正言順的少將?軍,可?當年?陸家滿門被滅世人皆知,陸家幾乎被燒成廢墟,陸家十幾口人,無一存活。
在?沒有將?陸卓雄身上的污名洗凈之前,沒有將?當初害陸卓雄身死,又?使陸家覆滅的罪魁禍首繩之以法?,陸從南絕不能恢復身份,不然,他將?成為所有陸家仇怨的眼中釘、肉中刺。
到時,就算雁蕭關拼盡全?力也不一定能保下他。
馬蹄紛飛,踏過運河時,雁蕭關的眼神無意從運河畫舫掃過,心中忽而浮起一雙深沉的黑眸,他心尖冷不丁動了一下,如水波搖曳輕蕩,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突然浮現。
好奇?挑戰?琢磨不透?交織在?一起,只能用復雜難言形容。
雁蕭關眼皮微微一跳,收回?視線望向前方,心頭復又?平靜無波,各有來路和歸途,他的前路荊棘遍布,能否到達預期的終點尚且詭秘難測,沒有多余的心思去弄清楚這世間所有的秘密。
自打統帥戰死沙場,整個將?軍府被付之一炬后,神武軍留下的將?士便失了精氣神,原本闊氣的校場又?被禁外軍占據,現在?就只憋憋屈屈地窩在?南山腳下。
雁蕭關打馬過去,破破爛爛的校場口只有四位提著槍守在?門口的兵士,打眼一看,槍頭都鈍圓,顯然連人皮快刺不穿。
雖說大晉朝兵士所穿皆為布甲與?藤甲,可?這連人皮都刺不穿的槍頭,就算是用鐵打造的,又?有何用呢?
見有人打馬而來,他們也不動,懶洋洋的,里面傳來的呼喝聲也是有氣無力,與?曾經兵力最盛、武力最強的神武軍相較,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
聞名天下的神武軍,軍力威猛彪悍,曾是大晉朝所有軍隊中最堅不可?摧的利刃,是陸卓雄為了拱衛弘慶帝登上皇位,一兵一卒下死力氣訓練出?來的。
當年?,弘慶帝能如愿登基,兩大功臣缺一不可?。
文有宣畢淵,武有陸卓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