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家有子,黛妙與的日子美滿幸福,獨自一人生活對貴妃而言,是堪稱可怕的一件事情。
美人眉眼染上輕愁,好不惹人憐惜。
弘慶帝進來便看到這一幕,走過去,攬著人輕聲道:“五郎走了?”
貴妃倚在他懷中,頷首道:“才離開不久。”
弘慶帝和雁蕭關甚有默契,從不在黛妙與面前談論朝事,只為保留她天真純善的性情。
身在皇家,兩人卻如尋常夫妻,黛妙與開始絮絮叨叨關心雁蕭關的婚事,不可避免就提到了雁蕭關的親生母親,已離世七年的赫妃,出自中江順州赫氏的赫畫歌。
“都怪她。”
方一想起她,黛妙與便滿臉怒意:“若不是她,五郎怎會拖到現在還未曾娶妻,憑五郎的相貌品性,滿天都的高門貴女盡可任他挑選。”
他垂著的眼皮下閃過一抹厲色,與眸色截然相反的是,他輕柔動作,弘慶帝安撫拍她:“慢慢來吧,五郎終會釋懷,等到那時,他定會成親,他是男子,總會想要一個知心人相伴。”
順了順黛妙與的烏發,弘慶帝含笑道:“就如你我。”
黛妙與俏臉微紅,將臉埋進弘慶帝懷中。
層疊的宮墻沉默佇立于天地間,紅墻黑瓦間沉默值守的高大禁衛軍幾乎成了螞蟻大小,遠遠看去,面貌模糊成一片,生生被宮城禁錮成同一個模樣。
吹過的風都是沉靜肅穆的。
駕!
馬蹄騰飛而出,將厚重的宮門遠遠拋在身后,連同每月月中的夢魘,還有肉眼看不見的束縛,盡皆留在冰冷的深宮。
雁蕭關騎馬自五皇子府飛馳而過,連個眼神都沒施舍過去,徑自沿著御道往都城外而去。
玄御河兩邊的集市熱鬧依舊,人來人往,不過相較早晨的擁擠不堪,此時好歹有容得下馬匹的空隙,雁蕭關牽著馬混進人群,這家挑一些新鮮菜蔬,那家選一捧冬日難得的瓜果,不多時便收獲滿滿。
他與集市上的眾攤販甚有默契,連價都不問,拿完東西,反手就遞上合適的錢幣。
明幾許剛用完飯回來,巧合的是,才到窗邊,便望見了雁蕭關。
綠秧伴在他身側,雁蕭關的個頭太顯眼,她自然不可能看不見,眨巴了一下眼睛,她嘰嘰喳喳道:“那不是五皇子雁蕭關嗎?”
明幾許側身,斜倚在窗框上。
綠秧自顧自繼續道:“這位五皇子殿下可真是與眾不同,與天都其他的名門子弟比起來,堪稱格格不入,放著好好的宮城和皇子府不住,非要在里坊的雜亂小院里混著,還跟這些貧苦百姓混在一處,不知道的,說不定真當他是普通百姓呢?”
明幾許語氣懶懶:“你看他通身氣勢,像是尋常百姓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