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上的病氣雖未完全消失,比之方才卻減輕不少。
雁蕭關心中震驚,詫異低語:“她莫非還真是位仇將恩報之人,鬼鬼祟祟跑來閎府居然不是為了報仇,反倒是為了救仇人?”
半刻鐘的時間,雁蕭關將近癱瘓,度日如年,終于,他緩緩動了動肩,雙手一撐,驀地站起身,隨即滿臉認真地湊上前仔細看,心中嘀咕道:“還真是好了?”
他眉頭?微皺,薄而鋒利的眼皮抬起,卻見床上的閎予珠眼皮顫動,像是就要?醒過來。
雁蕭關眼瞳一縮,眼疾手快撿起地上的布巾,顧不得?布巾上新鮮的腳印,反手將下?半張臉圍起。
驚險萬分間,他總算趕在閎予珠睜開眼前完成了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動作。
閎予珠眼神迷茫,一道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身形撞進她眼中,她迷蒙的精神立時清醒,厲聲喝道:“什么?人?”
雁蕭關眼尾一抽,藏在破布下?的笑容堪稱尷尬:“咳,我說我是無意間進來的,你信嗎?”
閎予珠給他的回應是一聲高過一聲的高亢尖叫。
聽見房外?凌亂腳步聲逐漸清晰,雁蕭關急退兩步,飛速道:“抱歉,真是無意之舉,唐突了,我這便離開。”
不等回應,他竄身從打開的窗口躍出,恰好撞上提刀奔至院內的侍衛。
真是霉運當頭?。
雁蕭關才站定,一道利光便朝他劈了下來:“大膽狂徒,居然敢私闖閎家?小姐閨房,還不快束手就擒。”
雁蕭關閉緊嘴,只覺禍不單行,這是他長成后頭?一次載跟頭?,關鍵是他居然連個狡辯的余地都?沒有。
客棧房間,綠秧從窗口探出身,焦急四顧,秀麗的面容皺著:“少主怎么?還沒回來?”
她顛著腳繞著桌案又轉了一圈,吳伯眼都?花了,伸手按住她:“別?急,少主親自出手,還沒有辦不成的事。”
“可誰知閎府有什么等著他?天都?又不像夷州,事事皆在掌握少主之中,萬一閎府早早就安排了人守株待兔,亦或是少主一時失慎,被發現了怎么?辦?”
吳伯神色寬和,眼神中也帶著擔憂:“再?等等吧。”
綠秧咬牙:“行,再?等一刻鐘,若是少主再?不回來,我就過去尋他。”
吳伯抬頭?望了望從濃云縫隙間潑下?的零星月色:“我與你一起。”
閎家?院子,明幾許閃身避過角落急射而來的冷箭,反手擲回去,未有絲毫停頓,直直奔向院子盡頭?。
箭尖與利刃相撞,雪光閃過,明幾許的背影一閃而逝。
離他數丈遠處,拐角連續奔出近十位提刀護衛,凜然殺氣彌漫在刀鋒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