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蕭關手指摩挲著大臂上的衣料,像是這會?兒方想起般,疑惑道:“不是說神武軍沒有將軍,又是哪來的統領?”
胡濤忙呼了自己一嘴巴:“看我平日里?說習慣了,神武軍過往一直沒派統領過來,一直都是杜將軍領著神武軍操練,十幾年?了,可謂是事事經心,我們?這些做下屬的又難見到朝堂上的大人,自然便認了杜將軍做統領。”
“喲,看來杜將軍就是你主子?,”雁蕭關上下看胡濤,“這么說來,你這偏將軍職也是杜將軍安排的。”
胡濤咧嘴笑開:“殿下久居宮城,對神武軍之事不了解也在?所難免,原本神武軍是要遭裁撤的,是杜將軍多方求情,處處伏低做小?,這才保住神武軍。”
“就憑這事,說杜將軍是神武軍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。”胡濤挺直腰板,眉飛色舞,就差手舞足蹈,“這之后,為了兄弟們?,杜將軍年?年?都往禁外軍的梁將軍和尚書房的六部跑,不知費了多少心力,方勉強保住神武軍兄弟們?的糧餉。”
說到最后,他幾乎是聲嘶力竭:“這些年?,杜將軍便是咱們?的天,喊他一聲統領,可尋不出?錯來。”
他偷眼瞄著雁蕭關的神色,見雁蕭關臉上笑變也不變,心中更覺傳聞不假,雁蕭關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混子?,只要給出?他面子?,神武軍仍然是杜將軍說了算:“自然,現在?殿下是陛下親自任命的神武軍統領,杜將軍自然也會?聽從陛下的安排。”
雁蕭關的食指在?大臂上一點,眉尾挑起,意欲不明道:“這么說來,是本殿下搶了杜將軍的差?”
胡濤忙搖頭:“殿下這話說的,杜將軍可沒這意思,您是君,我們?是臣,就算沒有統領之名,殿下只要發話,杜將軍與我們?都得聽從,可千萬談不上‘搶差’這一說。”
像是怕雁蕭關多想,胡濤忙不迭找補:“杜將軍只管著神武軍這一畝三分地,好在?后面有梁將軍護著,梁將軍身后又站著太子?,不然任憑杜將軍磨破嘴皮,也不能年?年?都能從朝廷手里?為神武軍諸軍士要來俸祿和軍糧,杜將軍并非戀權之輩,他多番奔走,也只不過是為了讓一眾兄弟在?天都腳下占得一席之地。”
雁蕭關緩緩放下手臂,眼微瞇了瞇,感嘆道:“杜將軍可真?是一腔真?心為手下人啊。”
胡濤向后退了一步,徹底直起了身體,模樣看起來有著說不盡的得意:“自然,小?的也是由杜將軍親手提拔上來的,原不過只是天都一名不見經傳的小?吏,現下卻成?為杜將軍的左膀右臂,日日見杜將軍為神武軍苦熬心神,自然深知他辛苦。”
雁蕭關笑問:“杜將軍這么為神武軍考慮,恕我直言,活該去陛下面前好好陳述你們?這天大的功勞才是,說不定?陛下一高興,還能大加獎賞杜將軍,到時候神武軍的兵士也能沾點光啊。”
第30章
胡濤咧嘴笑:“不必不必,杜將軍與諸位兄弟都?沒?有請功之意,能為陛下效勞已是終生夙愿,往后有殿下領著,自然能過得輕松些。”
雁蕭關緩緩站直身,輕松的氛圍倏忽變了向:“兵士身負保家衛國之職,陛下給你們發軍糧,留著你們乃是讓你們保家衛國,你現在跟我說要輕松?”
胡濤被?他突然發動嚇地?一愣,情急之下連忙解釋:“天都?有十萬禁衛軍,殿下看看神武軍的兵士們,全是殘兵敗將,歪瓜裂棗,難道天都?安危還能指望神武軍不成?”
雁蕭關偏頭?看向身后早已經停下訓練的諸位兵士,他們臉上面滿是麻木不仁。
“歪瓜裂棗?殘兵敗將?諸位就這么認了?”雁蕭關口中?每個字都?響徹整個校場,“在我手中?,就沒?有吃白飯的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