議事廳內,燭火搖曳,將眾人的身影投射在斑駁的墻壁上,忽明忽暗,就像預示著未知的命運。
空氣中彌漫著檀香與鐵銹混合的古怪氣味,那是常年征戰在這座廳堂中留下的痕跡。
圣皇衛小寶的龐大艦隊已經兵臨臺灣的海岸,所有岸基防御都在圣皇艦隊的炮擊范圍之內。
最新的情報顯示,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鋼鐵巨獸,每一艘都配備了足以毀滅一座城池的火力。
“報——”一名斥候跌跌撞撞沖入廳內,鎧甲上滿是塵土。
“圣皇艦隊已在基隆外海完成布陣,前鋒距岸不足十里!”
鄭克爽的手指在扶手上不自覺地敲擊著,節奏越來越快。
這位年僅十九歲的延平王世子,面容清秀卻帶著幾分稚氣未脫的蒼白。
他的目光掃過廳內眾人,最終落在馮錫范身上。
“馮將軍,依你之見……”
馮錫范不等自己的女婿說完,便大步走到廳中央,腰間長劍隨著步伐鏗鏘作響。
他臉上橫亙著三道猙獰的傷疤,那是二十年前與荷蘭人血戰時留下的勛章。
“世子明鑒!”馮錫范聲音如雷。
“我鄭氏三代經營臺灣,豈能拱手讓人?衛小寶不過一介閹人出身,仗著奇技淫巧自稱神仙圣皇,簡直就是荒謬!”
“區區幾艘戰艦就想讓我們俯首稱臣?笑話!”
他猛地抽出半截劍刃,寒光映照著他猙獰的面容:“臺灣山多林密,城池堅固。只要我軍化整為零,與敵周旋,必能耗盡其銳氣!”
“馮將軍此言差矣!”劉國軒緩緩起身,這位掌管水師多年的老將眉頭緊鎖。
“澎湖一戰,我軍精銳盡喪,王爺戰死。如今衛小寶艦隊之強,遠超我等想象。那些戰艦——”他聲音微顫。
“那些戰艦能發射不懼風浪的炮彈,射程是我軍火炮三倍有余!”
廳內頓時一片嘩然。
有人低聲議論:“聽說那炮彈落地,能炸出十丈深坑……”
“圣皇號上主炮一發,就能摧毀半座城墻……”
“妖言惑眾!”馮錫范怒喝一聲,劍鞘重重砸在地上。
“劉國軒,你身為水師提督,不思報效,反倒長他人志氣!莫非收了衛小寶的好處?”
劉國軒臉色鐵青:“馮錫范!你為報私仇,置臺灣百萬軍民于不顧!當初你設計害死鄭克臧世子,如今又要——”
“住口!”鄭克爽猛地站起,案幾上的茶杯被震翻,茶水在案上蜿蜒如蛇。
鄭克爽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但很快被強裝的威嚴取代,“兄長之事休要再提!傳我命令,全軍戒備,誓與臺灣共存亡!”
“世子,萬萬不可啊!”
“世子英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