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宴席氣氛再次推向高潮。
郭子興趁熱打鐵,談及正事:“如今濠州雖定,然欲成大事,需廣拓疆土?!?/p>
“宿州乃淮北要沖,若能取下,可與濠州互為犄角,打通北上通道。”
“一良兄,你既有圣皇指引,又與我乃是生死兄弟,此等重任,非你莫屬!”
馬一良肅然起身,抱拳道:“蒙兄長信重,更承圣皇期許,一良義不容辭!必當竭盡全力,為兄長,亦是為圣皇陛下所期許的大業,拿下宿州!”
“好!痛快!”郭子興大喜,“我便拔給你精兵一千,糧草輜重若干,再派幾名得力干將輔佐于你!”
說罷,他喚來幾人。
其中一人,尤為引人注目。
此人身形高瘦,面容精悍,一雙眼睛滴溜溜轉動,透著幾分精明與難以捉摸,他上前一步,躬身行禮:“末將陳友諒,參見馬將軍,馬夫人!”
這陳友諒,自稱出身沔陽漁家,幼時曾遇一云游僧人(實則是化名圓真,潛伏少林的混元霹靂手成昆)授藝,學得一些拳腳功夫和詭詐心計。
他潛入郭子興這里多時,已經當上了百夫長!
此時,陳友諒表面上對馬一良夫婦恭敬有加,但那雙眼睛,卻在低垂的瞬間,難以自制地瞟向了英氣逼人的郭雅簫,以及……宴席末座,那個一直好奇地打量著馬一良的少女——郭子興與原配所生的女兒,年方十六的郭惠。
郭惠繼承了其母的秀美,又帶著幾分將門虎女的活潑與嬌憨。
她聽聞父親要讓這位看起來英俊又厲害、還得到“神仙”指引的“馬叔叔”去攻打宿州,心中充滿了好奇與向往。
就在馬一良領命,宴席即將散去之時,郭惠忽然跑到郭子興身邊,拉著他的胳膊撒嬌道:
“爹爹!宿州聽起來好生有趣,女兒也想跟馬叔叔一起去見識見識嘛!”
郭子興臉色一沉:“胡鬧!行軍打仗,豈是兒戲?刀劍無眼,你一個女孩子家去做什么?”
張瑾寧也連忙勸阻:“惠兒,不可任性!快回來!”
然而郭惠自幼受寵,性子頗有些執拗,尤其是聽聞了“神仙圣皇”的故事后,對馬一良這位得到“神仙”眷顧的叔叔更是充滿好奇,跺腳道:“我不管!我就要去!馬叔叔能得到神仙幫助,定是福緣深厚之人,跟著他肯定安全!”
“再說,雅簫阿姨不也是女子嗎?她都能去,我為何去不得?”
她看向郭雅簫的目光,帶著一絲崇拜與躍躍欲試。
馬一良與郭雅簫相視苦笑,連忙出言婉拒。
郭子興好說歹說,幾乎動了怒氣,郭惠才撅著嘴,悻悻然地被張瑾寧拉回后堂,但那雙靈動的眸子里,卻寫滿了不甘心,顯然并未完全放棄這個念頭。
這一切,都被一旁的陳友諒看在眼里。
他心中暗自動起了心思:“馬一良……不僅與郭大帥是生死之交,竟還得那位傳說中的神仙圣皇青睞……真是好運道!還有他那夫人,以及郭惠小姐……若我能……”
一股混雜著嫉妒、野心與淫邪的念頭如同毒蛇般在他心底滋生,但他臉上卻依舊保持著謙卑與恭順。
馬一良與郭雅簫得了兵馬錢糧,又得郭子興基于兄弟情誼與對圣皇敬畏的雙重鼎力支持,心中感念,更覺責任重大。
……
宴會結束,馬一良與郭雅簫這對恩愛夫妻,此刻正沉浸在夜色溫柔的包圍之中。
窗外,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天際,清輝如水銀般傾瀉而下,透過雕花木窗的縫隙,在室內鋪陳開一片朦朧而靜謐的光暈。
遠處的蟲鳴聲此起彼伏,與近處燭火偶爾發出的“噼啪”輕響交織在一起,更襯托出這秋夜的深沉與安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