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看到郭惠,都不由一陣大驚!
這……
郭子興的掌上明珠,怎么跑來宿州了!
郭惠此時年方二八,正是活潑好動、對世界充滿好奇與幻想的年紀,自幼便不喜閨閣女紅,反而對父兄、將領們談論的軍旅之事、沙場征伐表現出極大的興趣,內心深處常懷效仿古之花木蘭,女扮男裝、從軍報國的志向。
上次她就想跟隨來宿州起事,結果被勸阻攔下!
此次郭子興決定出兵迎擊元軍,她再三苦苦請求隨軍同行,均被郭子興以“軍中危險,女子不便”為由嚴詞拒絕。
沒想到,她竟如此膽大包天,在郭子興開拔之后,趁著沒有管自己,她偷偷混入了這支傳遞緊急軍令的信使隊伍,一路風餐露宿,跟來了宿州!
郭惠見身份被識破,索性不再隱藏,她挺起尚顯單薄的胸膛,努力做出成熟穩重的樣子,但語氣中還是帶出了幾分屬于她這個年紀的倔強與執拗:“爹爹總是那一套說辭,說什么軍中危險,女子不便。可我偏要來!我才不怕危險!”
“我要像雅簫姐姐你一樣,不僅能處理政務,還能上陣殺敵,為保家衛國盡一份力!”
“這次是我自己決定偷偷跑出來的,不關這幾位信使大哥的事,你們千萬不要責怪他們!”她的話語又快又急,像是生怕被人打斷送回濠州。
馬一良與郭雅簫對視一眼,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無奈與哭笑不得。
軍情如火,瞬息萬變,此刻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來處理這位大小姐的“突發奇想”。
郭雅簫拉過郭惠的手,感覺到她手心因緊張和興奮而滲出的細汗,語氣中帶著姐姐般的責備,但更多的則是深切的擔憂與關切:“惠兒,你……你真是太胡鬧了!”
“戰場非同兒戲,那不是你想象中的江湖俠義,那是真真切切的刀劍無眼,尸山血海!萬一你有個閃失,讓我如何向郭伯伯交代?”
“我不怕!”郭惠搶白道,眼中閃爍著不容動搖的堅定光芒,她緊緊反握住郭雅簫的手,“雅簫姐姐,我知道危險!但我已經長大了,我不是小孩子了!你就讓我留下來吧,好不好?”
“我保證,我一定乖乖聽話,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,絕不擅自行動,絕不給你們添亂拖后腿!”
馬一良看著郭惠那充滿期盼和決心的眼神,沉吟了片刻,轉頭對郭雅簫低聲道:“雅簫,事已至此,惠兒既然已經來了,此時兵荒馬亂,再讓她獨自返回濠州,路途遙遠,恐怕反而不安全,風險更大。不如……”
他復又看向郭惠,神色變得異常嚴肅,甚至帶著一絲將領的威嚴,“惠兒,你可以暫時留下。”
不等郭惠臉上綻放出狂喜的笑容,他立刻加重語氣強調:“但是,你必須牢牢記住!從現在起,你不是郭大小姐,你是我宿州義軍中的一員!”
“一切行動,必須絕對聽從你雅簫姐姐的指揮和安排!”
“若有任何違抗,或者擅自行動,我立刻派遣最得力的親兵,不惜一切代價也將你安全護送回濠州,并稟明郭大帥!你可能做到?”
郭惠聞言,幾乎是跳著腳保證,小臉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:“我能做到!謝謝馬大哥!我一定百分之百聽從雅簫姐姐的話!你讓我往東,我絕不往西!”
軍情緊急,如同燃眉之火,再也容不得半分耽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