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世民殺兄逼父,史書罵他千年!你今日所為,比之玄武門更甚百倍!”
尚之信側身躲過香爐,任由灰燼在玄色錦袍上灼出焦痕,說道:“父王錯了!李世民有貞觀之治,兒臣亦有平定南洋之志!”
“如果兒臣能跟隨平西王,蕩平清軍,那是皆大歡喜!”
“萬一真的失敗了,兒臣也準備好了退路!”
“鄭成功當年可以退居臺灣,讓鄭氏一族延綿數十年,兒臣也有一計!”
尚之信說著,突然逼近尚可喜,從懷中掏出一卷泛黃的輿圖,“您看——這是兒臣命人繪制的南洋三十六島圖!”
“本世子已與呂宋總督簽下密約,只要獻上十萬兩黃金、五百名歌姬,他便助我建國!屆時……”
他突然癲狂大笑……
“父王你可知,這珠江口每艘商船,都藏著本世子準備的火藥?”
“待清軍來攻廣州城,便叫他們嘗嘗萬炮齊發的滋味!”
尚可喜不斷的搖頭,說道:“你簡直就是妄想!”
尚之信迷之自信說道:“父王啊父王,您到死都不明白——這天下,從來不是靠跪著求來的!”
“只要給我三年……”
“三年?”尚可喜突然狂笑,笑聲中帶著血沫。
“你以為清軍都是泥塑木雕?你以為鄭經的水師是擺設?你……”
他猛地咳嗽起來,指縫間滲出黑血!
“你……你下毒?!”尚可喜驚恐的看著尚之信。
尚之信冷漠地看著父親蜷縮在地抽搐,讓他想起昨夜親手絞死的兄弟尚之志!
尚之志臨死前瞪大的眼睛,與此刻的尚可喜何其相似。
“來人!將老王爺送入地窖,好生‘照料’!”
尚之信說完,直接轉身離開。
此時,廣州暴雨傾盆而下,沖刷著校場上未干的血跡,將平南王府的百年朱漆洗成觸目驚心的暗紅。
廣州城頭易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