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一良夫婦離去后,蝴蝶谷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,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絲淡淡的離愁與擔憂。
馬秀英雖強打精神,努力適應谷中的生活,但那清澈的眼眸深處,總藏著一抹化不開的憂慮,時常會望著谷口的方向出神。
這一日,她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,尋了個機會,在衛小寶獨自于溪邊垂釣時,怯生生地走上前去。
“恩公……”她聲音輕柔,帶著一絲猶豫。
衛小寶聞聲回頭,看到是馬秀英,便放下釣竿,露出溫和的笑容:“秀英姑娘,有事但說無妨。”
馬秀英絞著衣角,遲疑了片刻,才鼓起勇氣問道:“恩公……那日您說,我爹爹他……此行恐有兇險,甚至……甚至有性命之憂。此話……可是真的?”
她問完,便緊張地看著衛小寶,一雙秋水明眸中充滿了希冀與恐懼交織的復雜情緒,既希望得到真相,又害怕聽到最壞的結果。
衛小寶看著她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,心中輕嘆,不忍欺騙,卻也不能盡言歷史,只得斟酌道:“秀英姑娘,世事難料,尤其是這亂世爭雄,刀兵無眼。”
“令尊為人剛正,志向高遠,此去確是風險極大。”
“我當日勸阻,亦是出于此慮。”
“奈何令尊與令堂心意已決……唉。”他搖了搖頭,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。
“但愿我贈予的寶物,能在關鍵時刻護得他們周全吧。”
雖然沒有直接斷言父母必死,但這番話已然證實了最大的擔憂。
馬秀英眼眶瞬間就紅了,淚水在里面打轉,卻強忍著沒有落下。
她低下頭,聲音哽咽:“多謝恩公告知實情……秀英明白了。如今……如今也只能日夜祈禱,祈求上天保佑爹娘平安了。”
她對著衛小寶微微一福,轉身匆匆離去,那單薄的背影顯得格外無助又堅強。
衛小寶看著她離去的方向,默然片刻。
歷史的車輪沉重,他雖能干預一二,卻也無法強行扭轉每個人的選擇與命運。
接下來的日子,馬秀英將所有的擔憂與思念都埋藏心底,變得更加沉默寡言,卻異常勤快。
她主動包攬了谷中幾乎所有的日常瑣事:清掃庭院、洗衣做飯、侍弄王難姑藥圃旁的一小片菜地、甚至還會幫著黛綺絲整理衣物……
她做起事來井井有條,手腳麻利,且心思細膩,總能將一切打理得妥帖周到。
她烹制的飯菜雖不如衛小寶那般花樣百出、宛如仙饌,卻自有一股家常的溫暖與精細滋味,令人食欲大動。
她將衛小寶等人的居所收拾得一塵不染,物品擺放井然有序。
她甚至默默記下了王難姑和黛綺絲的一些生活習慣和喜好,提前便為之準備妥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