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也是她對賴尚榮處處忍耐的緣故,賴家于她有恩。
這些,其實也是趙六曾經的生活,自己剛穿來時,何嘗不是是一口仙氣在吊著命,命不久矣的感覺從每天睜眼到閉眼,一刻不停的提醒她快活不下去了。
后來……若不是有著一個成年人的芯子,她大概也會覺得榮國府于她有大恩吧。
趙陸哭笑不得地看著美女一通抱怨,而后進入了一個攛掇人心的謀士角色,嘆著氣道:“那你什么想頭?我想著若是避不開,又不能扔下這些自己走了,那不如回府一段日子……”
晴雯凝神看著趙陸頭上的一根桃木簪子,許久才慢慢將神色轉移到她臉上來,“你知道三姑娘得封杏元郡主嗎?府上傳言,最遲立夏之前,許是就要遠嫁和親,你說我跟她一道兒去如何?”
“???”趙陸怔了怔,咬了咬牙,倒也不必將自己逼到如此絕境,她想說賴尚榮那官位將來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,你沒必要避他避得放棄自己的前程啊。
誰知晴雯卻越想越覺得此法可行,頗有些興高采烈起來,雖是將剛才的低落一掃而空,但這副癲狂樣子卻也不大正常。
“要不……你再考慮考慮?”
“三姑娘是欽封的郡主,遠赴他國和親去往何處咱們還不曉得,婚姻由不得她自己,難道你去了能好過?”
“話雖難聽,但事實如此,若是北上,便是冰天雪地的蠻夷之族;若是南下,雖然身上了無牽掛,但飲食風俗人文環境什么樣,還都是未知數呢?!?/p>
說得火熱,蓬花咔嚓咔嚓的嚼著爆米花,提著一截燒火棍從后院掀簾子進來,趙陸不由得囑咐她:“來時咱們說好了,不要亂跑的,你去哪兒了?”
復又轉頭問晴雯:“你這兒什么時候還能開火了?”
“開什么火?我這布匹綢緞往來繁復,怎么可能開火?”晴雯顯然也叫那黢黑截燒火棍怔住了,不由得問是從哪兒來的。
隨后一拍額頭,點了點趙陸的下巴,“哦忘了,你這個……”
忘了這丫頭是個啞巴了。
兩人一前一后打簾子進了后院,見著一地四仰八叉的小廝,有的翻著白眼,出氣多進氣少,有的干脆毫無反應的趴在地上,顯然已經暈了過去。
“乖乖。”晴雯摩挲著下巴,視線在主仆倆身上打轉,笑道:“沒成想西大營如此養人,賈府真真耽擱你了。”
“我不是,我沒有,你別胡說!”她要是有一把擊退四五個年輕的小廝的本事,還花錢請什么鬼刀做保安?
否認三連之后,揚聲喊著蓬花,主仆倆面面相覷,趙陸小聲試探道:“你干的?”
呼哧呼哧喘氣的小廝仰躺在地上,嘴角囁嚅,想說些什么,誰知蓬花出來,上前幾燒火棍又招呼了一遍,這才比劃著跟趙陸說了些什么。
“行行行,他們想往屋里鉆,你才打的,對吧?”蓬花嘴角高高翹起,點點頭,臉上掛著不合時宜的開心。
“那燒火棍哪兒來的?”雖然越看越眼熟,趙陸打死也不肯承認這是家中背出來的東西,于是佯裝詢問,打著哈哈,幸虧晴雯也看不懂啞巴自創手語,這才信了狗洞里撿來的說辭。
晴雯沉吟道,“也好,咱們快走?!?/p>
臨出門前,她到賬房交接了幾句,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,不多時就有賬房請了兩個旁邊的伙計,進門將一地的小廝扔了出去。
三人則是趁機出了鋪子,直奔榮國府。
綺霰見到趙陸的時候,著實震驚了一回,“難為你小小年紀,操心這么多事情。”
說著將人拉到廊下,見左右無人,神情緊張又面色凝重,低聲道:“外院說話不便,我只問你一句,那蔣玉菡當真……當真在外頭有一房?”
趙陸咬牙,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,心道向上養也是養,難不成綺霰嫁給他了,他就不用去取悅忠順王爺了不成?
賈府都知道下人小廝是干電池,要物盡其用才算沒白花錢,難道忠順王府是大善人,最愛花錢看人鴛鴦成雙?
若說蔣玉菡不能生,搞不好綺霰正中下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