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神色毫無善意,嘴上更是下流,“小丫頭,你不通農(nóng)事,叫我們這些老骨頭來勞累吧,你們好好伺候主子,將來得個賞賜恩典,也做個主子,就盡夠用了。”
“記錄官就在身后,你安知荷葉上的標(biāo)點沒有記錄?”云珠累得脫力,強(qiáng)撐著酸澀的雙手,將最后一枚旗幟插在第一枚身旁,轉(zhuǎn)身質(zhì)問道。
田媽媽輕輕笑了,魁梧溝壑的臉上褪下平日的和善笑意,終于有了幾分符合年紀(jì)的陰戾,道:“你們那點兒道行,哪里是賴家的對手?我既說要,這處便要了,你能奈我何?”
說著,挑釁似的學(xué)著云珠扔非標(biāo)的姿勢將小旗扔出去,圈地范圍頓時又大了三步之?dāng)?shù)。
“說要就要?好大的口氣!”云珠氣極,面上也換了副輕蔑的笑意,隨手將手里剩下的三只小旗扔出去,恰好打在田媽媽腳邊,嗤笑一聲,“原來是賴家想要啊。”
賴尚榮那個牲口縱容下屬磕掉她的門牙,幸而沒長歪,否則她老早就要上門送大禮了。
只見她伸手佯裝從衣袖里一掏,就從空間摸出了一截竹筒,火折子上迅速地出現(xiàn)火星,摻了辣椒粉的白煙立時噴薄而出,衣袖一揮,借著風(fēng)向就直沖田媽媽面門而去。
“一組,時辰到!”
有記錄官在嘉蔭堂門口大喊。
云珠將煙霧彈扔進(jìn)湖邊的草叢之中,摻了瓦上霜的糖粉煙霧彈夾雜著辛辣的氣味熏得田媽媽彎腰咳嗽,連帶著身下的小船也左搖右晃,還沒等旁人上前,只聽噗通一聲。
“反正都要完蛋了,誰也別嫌誰犯賤!”云珠簡直就要給自己辦法最佳哄人獎?wù)拢腥似圬?fù)到眼前了,還要想辦法哄上頭的主子們高興,還有誰比她這個社畜更敬業(yè)?
趁著田媽媽來不及反應(yīng),將槳把上的滑板拆下來,迅速逃離了案發(fā)現(xiàn)場。
遠(yuǎn)離危機(jī)中心,跑路是上上策!
一時間,她邊跑,邊將空間里五六個煙霧彈就這么陸續(xù)點燃拋向湖邊,湖面上清風(fēng)徐來,煙霧繚繞,等到大片水面被煙霧覆蓋,荷葉尖尖更有如夢似幻之感。
滑板車破風(fēng)而去,頭上的紅絲帶隨風(fēng)飄揚(yáng),急急朝亭臺之下掠去。
一段天上人間的祝詞還沒唱完,賈政比她還要激動,忙問這是哪處伺候的丫頭,那船槳,那煙霧,那滑板車……
這就是供職工部殘留下來的職業(yè)病吧。
“回二老爺?shù)脑挘臼墙{蕓軒伺候的下人,這些都東西也是奴婢自己琢磨的。”說著提裙,對著亭邊一顆老槐樹一躬身。
卻說云珠當(dāng)著眾人面在賈母面前賣了乖,原沒指望賈母能做主將那荷塘給她辯個清楚,也是機(jī)緣湊巧,又入了賈政的眼。
偏這位二老爺又一露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訓(xùn)了兒子,賈母心疼孫子,便帶著幾分遷怒,不拿正眼看云珠。
云珠心頭老大哀怨,她就是想抱個大腿,把土地?zé)o爭無辯的落實了而已,如今這一頓顯擺卻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都怪那什么田媽媽,真氣人。
早知道就忍一忍了,她畢竟沒有女主光環(huá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