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著不曉得實操的難度,她只得慢慢說,細細講,把聽過的見過的一股腦兒都灌給了趙三,“具體怎么做,你們還得斟酌著來。”
“還有這么多講頭,果然讀書有用的。”這些話在趙三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,等待著春風化雨時,便可落地茁壯成長。
三人說得熱鬧,就聽胡夫人在外面喊,“好了嗎?鏢局的來人說快到了,該出門了啊!”
這年頭,鏢局不止快遞物品,也快遞人。
“注意安全,萬事將自己放在第一位,我在京城等你們回來!”三人起身,云珠鄭重的握著趙三的手,目光堅定。
沒有處理京城的房產和土地,說明沒有在金陵久居的打算,云珠借著衣袖的掩護,從空間里摸出一個裝了五百兩的紅包。
紅底灑金線繡的紅包在日光下閃閃發亮,一如似錦的前程,雖然生活里諸多煩惱,但她們永遠在向上的路上走著,“錢是王八蛋,花了咱再賺!”
這話是說給趙三兩口子聽,也是說給云珠自己聽,她迎著陽光將手臂半抬,堅毅道,“祝你倆馬到成功!”
“萬事順遂!”趙三將手附上去。
見劉平沒有反應,趙三抬腳給了他腳背一下子。
“啊?哦!順遂,順遂!”劉平慌忙將褐色的大手搭在趙三手背上,盛夏的京城添了幾絲離別的冷意,悠悠長空里拖著牛車的響鼻。
趙三眼眶紅紅的搬著五六個床罩裹就的包袱皮,“我們出城便上水路了,一路大船到金陵,你放心吧,安全得很,等到了那邊,我請胡太醫給你寫信!”
胡太醫被金陵的知府扣住,做著大疫收尾的工作,這才傳了家書到京城來,就那幾句風土人情的傳遞,就叫胡夫人看出了里頭的端倪。
不愧是能一只手將老公送進太醫院的女人,云珠懷疑就算沒有自己的心肺復蘇技巧,她也能借上別的力。
“胡太醫,寫信!”胡家那個傻乎乎的兒子也揮著手,被胡夫人一巴掌拍上了馬車。
碼頭遙遠,若是跟著鏢局相送,一來一回只怕天就要黑了,云珠在門口便道了別。
趙三說,不要沉迷做活,要適當偷懶,好好養身體,權當歇口氣。
趙三說,這房子不賃,沒得叫外人給我糟踐了,你時不時來住,我放心。
趙三說……
吧嗒一聲,豆大的淚珠子從云珠臉上滑落,將地面的石板砸出一個暗影兒。
“師父……”
“……小云姐姐。”
三個官一人一串糖葫蘆,期期艾艾的樣子,擔憂地看向云珠。
這離別的滋味怎么后反勁兒呢,云珠糊了一把臉蛋,強笑道,“沒事兒,她們是去奔前程呢!”
想明白里頭的關系,云珠立時從悲傷里掙脫出來,領著三個小的去看房子。
趙三這一去,沒個三兩載可回不來,既然說不舍得房子給人糟踐了,那自己也不好幫她往外賃了,否則一年怎么著也能再多賺個五六十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