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魚掩飾笑笑,表示自己并不清楚,不過若是定下來了,自然會通知他們,隨即又轉移話題問道:“近來你……你可還好?”
趙陸點點頭,道:“只比以前忙碌些,是以突兀登門,你莫介意。”
說著,將隨身攜帶的一包花茶放在桌面上,神色變得認真,“說起來,我這次也是有個忙想請你幫。”
“若是木工上的事,趙姑娘開口,我就是現學也給你做明白了!”林魚聲音堅定,不算寬厚的身形穩穩坐在對面,身上已經有獨當一面的堅毅妥當。
想來是隨時都準備好了自立門戶了。
趙陸順著聲音忘過去,正好對上那雙帶著好奇傾聽又堅毅果決的目光。說來,自己的‘歲數’該是年長他許多,于是主動一笑,松懈了氣氛,人家師父還在外頭呢,別自己來一遭,前腳出門后腳又吵起來。
那可罪過了。
“是木工,又不是木工,你這兒有紙筆嗎?”她翻來覆去琢磨了一宿的自行車雛形落在紙上,私以為最難搞的就是齒輪,誰知道三天后林魚告訴她最難辦的是輪胎。
趙陸從太醫院下值,直奔西草市街木匠鋪,林魚這兩天沒事就貓在鋪子里搓木頭,老師傅看他順眼不少,連帶著對趙陸也有三分親切。
甚至笑呵呵的點頭打招呼,這讓趙陸受寵若驚。
她沒敢想過一張溝壑縱橫的嚴肅臉笑起來,竟然是如此的充滿喜感,只沒等她攀談兩句,又被林魚拖進了后院。
直奔主題。
“如你所說,以人坐上去驅動,那這車輪減震就沒有牛馬牲畜卸力,必定是顛簸難當,前行困難。”林魚對著圖紙摩挲下巴,又道:“若是以獸皮布匹包裹,跟納鞋底似的做上去,也許能好受一點。”
都開始考慮輪胎了,那就是這些部件都能做出來,想著街上縱馬的洋人,趙陸心頭一震,好好好,借你們工業革命的力量一用。
“無妨,這個問題我也想過,千層底納上去也可將就用。”此時的橡膠估計還在南美洲掛猴子呢,云南府也是地廣人稀,沒聽說橡膠樹的蹤跡,工業時代的新星還沒到發光的時候。
林魚一拍大腿,興奮道:“我也是這么想的!”隨即又討好的沖云珠笑,諂媚道:“我娘眼神不濟,好幾年不做針線上的活計了,這事兒……你看……”
“三天后我來找你。”趙陸迅速拍板,又扔下一個荷包,“這是定金!”
林魚大喜,學徒是為了什么?是為了賺錢啊!師父一直說他學藝不精,做個桌子板凳還湊合,連個架子床都打不明白,還是再練練。
眼下可好,他已經能靠手藝吃飯了!
可一打開荷包,望著閃閃發光的一錠銀子,林魚忍不住有些結巴,“這……是不是給多了?大部分用的都是杉木槐木,不值錢的。”
這小丫頭別是個傻的吧,錢都數不清楚?
“別急,這是定金,還有合同你也得簽一下。”說著,又從背包里抽出一沓鈐了林之孝印鑒的合同,工業革命的明珠,她不信無人心動。
拉上林之孝這個很有分量的中間人,將丑話說在前頭,后續事情就好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