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別兩寬各別生歡24(第2頁)
三百兩啊!云珠暗暗咋舌,短時(shí)間內(nèi)是不能再想這個(gè)問題了,越想越扎心。于是轉(zhuǎn)而參觀起京城的物價(jià),安不起宅,置不起田,只能將目光移向吃食。
在看見果子鋪擺著松子糖一百八十文一斤時(shí),毫不猶豫的停了馬車,給自己添上一斤,價(jià)雖貴,卻比大廚房公道得多。
想著自己此行的目的,又花三十文買了半斤花生糖,紅紙麻線捆得四四方方的,提在手里,也算得上孩子間上得臺(tái)面的禮。
不必趕路,多官也就不緊不慢的趕著馬車晃悠悠進(jìn)了豬市口,這名字乍一聽粗魯,又不是什么富貴大家居住的地方,目光所及是一片低矮破舊的民房,大多是黃土褐瓦蓋起來的小小宅院,也就比貧民窟好上那么五分吧。
街邊進(jìn)進(jìn)出出的原住民俱是些挑擔(dān)子的貨郎和浣衣女,屋外還處處晾著新漿洗的衣物和雜貨。
其間有孩童嬉鬧,仿佛破敗里茁壯的新生,云珠過去一年自覺長了不少身量,可到底才六歲上,那張臉一看就是個(gè)乳臭未干的小丫頭,這個(gè)歲數(shù),還不到講什么男女大防的時(shí)候,于是也靠坐在車沿上,同多官一起打聽起豬市口劉家。
“老丈,請問這附近可有一家新娶親的劉姓人家?”連問了好幾個(gè),對方都是行色匆匆愛搭不理的樣子,唯獨(dú)一個(gè)坐在屋檐下抽水煙的面善老漢沖她們一笑。
“什么?”只見老漢噴云吐霧間,口齒不清的囫圇道。
云珠見狀,以為是年紀(jì)大了耳朵不好使,于是雙手卷成喇叭狀,對著老漢大喊:“劉家!新娶親的劉家!”
小女孩兒聲音本就尖細(xì),再有‘喇叭’這么一放大,連坐在一旁的多官都抖了抖身子,更遑論那個(gè)一哆嗦,將煙管里的水灑滿地的老漢了。
老漢扶好水煙筒子,沒好氣道:“哎喲,你這小娘子,忒沒禮貌,那么大聲做什么,我又沒聾!”
“啊,老丈對不住,對不住,我以為您……”我以為你老花耳朵,云珠面頰紅紅,連連擺手,一骨碌從車沿上跳下來又是作揖又是行禮的,但見那老丈又準(zhǔn)備埋頭吸水煙時(shí),多官也跳下車站在云珠身側(cè)。
沒等云珠說話,多官雙手抱拳,略略施禮道:“叨擾老丈了,我們原是來尋人的,眼下日頭也高,不好耽擱,煩問老丈可知道這附近哪戶姓劉?”
多官身材魁梧,長相兇悍,卻又做這等禮貌狀,那老漢不敢將他如云珠一般小覷敷衍,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兩圈,便也不兜圈子直言干脆道:“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多官與云珠二人俱在對方眼中看見了火苗,什么人吶這是!
正欲轉(zhuǎn)身時(shí)又聽見那老漢悠悠的說:“本來就不知道啊,我家剛搬來的,不過前頭有家倒是秋收那會(huì)兒結(jié)過親,你過去就能看見,那紅燈籠還沒變色呢!”
順著老漢的眼神方向,二人趕著馬車一路向前,七彎八拐的都快走到城門邊兒上了,才在街角才看見一戶破敗的民房。
房子門口掛著一對紙糊的紅燈籠,燈籠上朝外的一面經(jīng)歷了風(fēng)吹雨打,已經(jīng)有些褪色,但里側(cè)卻是紅艷艷的一派喜慶大紅。
想必這就是那老漢說的人家了。
估摸著時(shí)辰,云珠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城門,躊躇著想讓多官先行去辦自己的公務(wù),自己大不了就是找不到趙三,在城門邊兒等著他回來再跟著回府也就是了。
多官還是那副處變不驚的神色,只說人是他帶出來的,要看著去對了地方自己才好離開,靠坐在車上嘴里叼著根狗尾草,目送著云珠前去敲門。
這小門十分寒酸,從縫隙看進(jìn)去,院子里荒草叢生的樣子,眼看著比趙家從前的院子還要破敗,云珠糾緊了心臟上前敲門,只是手還沒落在門上,就聽一道男聲在身后喊:“你找誰?”
好嘛,這是今天第二個(gè)人問她找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