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早上一聽南家出了命案,林闕帶著紀云就出去了,也是宋老四倒霉,說的酒話被林闕聽到,當場抓去南家。
陸懷一想來不對,林闕可是一早就盯上安州這塊地,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?
林闕似乎才緩過神來,說道:“這案子不算什么,重要的是如何給圣上交代,你不是派人跟著了嗎?就看這鬼去的是何處?!?/p>
陸懷一頓時覺得無趣,往椅子上一癱,“我說呢,你破天荒將這案子交給我,原來自己早就備好后手了,那你的后手接班好了,我繼續做我的世家公子?!?/p>
林闕端起茶杯,里面的茶水已經涼了,放下茶杯說道:“你既然接了案子,錦衣衛插手不妥,我只辦鄭老七這一件,趙管家的死就勞你費心了?!?/p>
陸懷一投去幽怨的目光,就知道不會讓他歇著,既然提起趙管家,他還是盡職盡責匯報起今日的發現:“成吧,我就是個勞累命,既然你都這么說了,我就說說趙管家真正的死因?!?/p>
本以為趙管家的死就是胸前匕首造成的,但是今日上午復驗時發現并非如此。
“藏在匕首下面還有一道傷痕,傷口細長,應是鐵針或是女子的發簪,用匕首掩蓋細長的傷口,兇手倒是心思縝密,可惜百密一疏。莊上與他結仇的人找不出三個,大家都說他待人溫和,從不主動與人結仇,若這不是仇殺,意外傷人也不至于接連攻擊兩次,而且還是同一位置?!?/p>
讓陸懷一糾結不定的正是這個,沒有仇人,意外也不至于多次傷害,況且他一條手臂還被砍下來,什么人要殺害一個與人為善的善人?
林闕問道:“兇器可有找到?”
陸懷一嘆口氣,懊惱不已,“就是找不到,我將屋子周圍都找了幾遍,就是沒有這兇器的蹤跡。”
不對,陸懷一可疑地看著林闕,要把他臉上盯穿了,“你不會知道些什么吧?”
林闕搖頭,“兇器還未找到,一切只是猜測?!?/p>
陸懷一“嘖”一聲,最討厭林闕這副勝券在握卻什么都不肯透露的模樣,只說是猜測,這猜測總得有個根源,這根源都不肯透露,若問他,他指定說找到了兇器,一切迎刃而解,若找不到呢?
“你猜測去罷,明日我接著找兇器,南宅的婦人這么多,我得多加留心了,你自個兒抓鬼去罷!”
陸懷一順手拿了個橘子,起身就要離開,回頭看了眼林闕的臉色,雖說以前也是這般冷漠,還是出聲勸道:“你記著他的死活與你無關,他痛苦與否也與你無關?!?/p>
林闕點頭,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聽進去了。
陸懷一擺擺手,他這人就是這樣,表面是個冰坨子油鹽不進,實際上卻是什么都往心里進,坐上他這個位置,寧愿就是個冰坨子。
一回頭,險些撞在門上,陸懷一干咳兩聲,為緩解尷尬,一邊剝桔子,一邊快步往外走。
今夜的月亮有些發白,照在院子里亮堂,照在人身上卻陰森,看不清血肉,看不清面容,哪怕是笑著也覺得笑得荒唐。
院子里空了,涼風吹過屋檐發出嗚嗚般的嚎叫,風聲起就吹得人不清凈。
茶杯空了,那些荒唐話就順著茶杯鉆進耳朵里,“小闕,這十三年辛苦你了”
“殺了趙宛童,我就去找趙簡之報仇!天上或人間,我要為弟兄們報仇!”
“小闕,七叔錯了,你要殺我就殺吧,殺了我記得找趙簡之報仇!不能親眼看著他死,七叔信你能為弟兄們洗刷冤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