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兩日清靜日子,南侍郎父子時常來看望南梔的傷勢,確認傷口已經結痂才放心,每次來都會叮囑南梔身邊的丫頭小心照顧。
至于海棠苑,自從南梔從大理寺回來,周姨娘便沒再發難,沉寂了兩日,南梔不相信她會就此罷休。
劉媽媽已將那盒子交給南梔,除了上次孫小年交給南梔的貓毛,還有一件簪子,這簪子通體是用玉制的,上面刻著梅花紋樣,是男子用物而非閨閣女兒。
南梔明白周姨娘的用意,將盒子放回原位。
晚間王媽媽來傳話,說是永寧郡主遞了請柬,兩日后生辰宴,邀請各家女眷聚一聚。
永寧郡主是寧王的小女兒,自小沒了母親,寧王對她是百般寵愛,這生辰宴可想而知如何重視。
南梔應下,這兩日等的就是這請柬,若沒了請柬,她另想法子也會混進去。
謝顏果真擔當得起軍師一職,兩日不到她便順著安州的刺客,順藤摸瓜找到了背后之人,就是寧王府上的門客,還拿出了門客與刺客通信之物,以及那門客的供述。
要說她兩日辦到絕不可能,在安州時她早已暗中調查,為了這投名狀,她可真是煞費苦心。
無論謝顏所查是否為虛,南梔都要去寧王府親自查個明白。
“姑娘剛回京,京城那些官宦家眷還未認得全,當真不要老奴隨行嗎?”
這一行南梔并未打算帶著劉媽媽,劉媽媽實在放心不下,不過郡主的生辰應當是年輕一輩的郎君娘子一起熱鬧,她去著實也煞風景。
給南梔穿上一套最新趕制的青綠色長襖,寬大袖袍上繡著竹葉,身形一動,那料子上的云紋浮動,恍若將天上的云攬下來,甚是好看。
劉媽媽和玉柯頭一回見到這般明艷貴氣的南梔,心頭一陣酸楚,安州的姑娘從未穿過這樣的料子。
她們只是吸了吸鼻子,又若無其事地替南梔打扮。
南梔看出她們的心思,自己也為那人遺憾,拂了拂鬢間的竹葉玉簪,望著鏡中的自己,當真不一樣了。
“劉媽媽放心,有玉柯陪著不會有事,院里還有勞您多留意些,平日無事教教那兩個丫頭。”
“是,姑娘。”
那兩個丫頭是周姨娘派過來的,總歸是眼線,尋個差錯打發回去才好。
今日的南梔加上剛得圣上青睞,風頭一時比過京城那些尋常高門顯貴,今日這宴會郡主是主人自然風光無限,南梔是客,卻也是眾人著重關注的對象。
許多人都等著瞧一瞧這位不輸男兒的女中翹楚是何模樣,是國色天香,還是粗獷如男兒,畢竟生在鄉野,舉止粗獷些也能理解。
南梔乘坐的馬車是京城再平凡不過的,穿的料子也是勛貴們挑選剩下的,若說有什么過人之處,便是那張白瓷般的臉了。
“那生面孔便是南侍郎家的?這模樣看起來也并未有何特殊。”
“特殊?你是想瞧人家長三只眼睛還是六條腿?”
還未進王府,一道來的不知誰家姑娘在馬車上盯著南梔的背影看,想從那背影上找出些別樣的東西。
“她長得和我們一樣,為何她能不怕貓鬼,貓鬼反倒怕她呢?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誰知道這可憐模樣背后是怎樣歹毒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