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姨娘親昵地拉過南梔的手,“怎會是麻煩?我們小梔終于是回來了,府上有的熱鬧了!”
這副表面溫情一直維持到常和苑,院門緊閉,一串金鈴聲從院墻飄出,里面不知在做些什么。
周姨娘叩響院門,一次沒人理會,直到扣了三回,終于有個老媽子開門,老媽子先是注意到南梔,見到她身后站著的劉媽媽時,眼神有些震顫。
周姨娘問道:“這位是老夫人惦記的孫女,今兒早剛到,來給老夫人請安了。”
那王媽媽這才看向周姨娘,將大門一扇打開,站在門前擋住,解釋道:“近來貓鬼鬧得厲害,老夫人夜里夢魘,請了道長做法事,怕重裝到周姨娘和孫小姐,孫小姐遠道而來舟車勞頓,待這法事畢了,明日再來請安吧。”
院門合上,周姨娘略微遺憾,“這貓鬼著實可惡,你也別多心,老夫人這是為你著想。”
“小梔知道,我身子弱,見不得這些。”
“萬事身子是最要緊的,幸而你這一路沒遇到貓鬼,聽說昨天夜里又有人被貓鬼給害了,這回還是個縣令,這是月里第三起了,你夜里可得鎖好門,院里的下人到了夜里就別再閑逛了。”
林闕同南梔說過貓鬼的事,此前也親眼見過所謂的貓鬼是何東西,南梔故作害怕露出恐懼來,“多謝姨娘提醒。”
進了院子,送走周姨娘,南梔檢查了一番院里的丫鬟,和前世一樣安排了兩個,將她們交給玉柯去應付。
劉媽媽關上房門,這才流露出擔憂,“姑娘,貓鬼作亂,人人自危,當今圣上對鬼神之說諱莫如深,這個節骨眼上姑娘進了京,難保沒有有心之人加以利用。”
南梔早已想到,只是前世進京稍晚些,貓鬼案也是在入京半年之后才開始,雖說貓鬼之案自己未曾牽扯其中,但在貴妃暴斃后,兩項罪名扣在她頭上。
眼下貓鬼案提前,南梔也有應對之策。
將一路上抽空縫制的香囊拿出來,本是打算送到道觀去請大師賜幾道符,驅邪避災,屆時好有個應對,沒想到貓鬼案提前了半年,當下顧不得那些講究。
取來朱砂黃紙,沒有大師,南梔自己畫,這些年跟著師父做生意,沒有些看家本事,還怎么在京城立足?
熟練畫了六張辟邪符,放到太陽底下曬干,折好放進香囊里,隨后吩咐劉媽媽將這些香囊給南侍郎一家人送去。
在交給她最后一個香囊時特意吩咐:“祖母喜靜,這里面放的草藥有安神之效。”
劉媽媽記下,見南梔提到老夫人,這才說道:“有一事未曾告知姑娘,老婆子與老太太跟前的王媽媽年輕時是故交,自從我跟著夫人去安州就再也沒見過,姑娘放心,我這顆心永遠是向著姑娘的。”
“我自然相信劉媽媽。”
南梔雖笑著,那眼神卻疏離,她不相信任何人的承諾,即便是身邊人,來京城第一件事便是弄清所有人在這場棋局中的位置。
劉媽媽放心了些,端著盛放香囊的托盤出門,南梔叫住她,囑咐了一句:“告訴南棠,這香囊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繡了半月,瞧著這海棠花和她相稱。”
“是。”
劉媽媽明白南梔的用意,南棠不喜歡這個姐姐,她親手做的東西恨不得親手攪爛了。
攪爛了才好,辟邪符已壞,今兒晚上萬一招惹了什么不該招惹的東西,南侍郎府上可就不清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