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一抬手指向前方,目光的盡頭有一抹紅飄揚在微風里,那有一堆石頭堆砌著,那抹紅有些破碎,看起來像是誰的葬身之所。
“你的父親就葬在這,貧僧守諾將他安葬,這里不會有人打攪,施主和你父親短暫相聚片刻吧。”
玉柯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石堆,左手緊握的玉墜是父親留下的,這玉墜本是母親纏在父親劍上的劍穗,父親珍視加了塊玉,擔心在用劍時磕碰碎了,每次出手必定好生收好,如今玉墜在,劍沒了。
她看了看身后的石門,收了劍,錯愕地走向石堆,那抹紅是一塊破爛不堪的破布條子,那破布纏著的是一個鐵盒子,盒身已經鐵銹斑斑,上面掉落著竹葉,玉柯將竹葉拂開,那鐵盒子有一柄劍那么長,她顫抖著手打開盒子,里面赫然躺著一柄斷開的寶劍。
劍柄上纏著紅布,劍身上所刻的“白”字清晰可見,劍身從中斷開,是被鋒利之物生生劈開的。
是父親的劍,劍在,玉墜也在,足以證明里面躺著的是父親的尸骨。
玉柯忍住眼淚,問靜一道:“他怎么死的?”
靜一嘆息一聲,似乎在悔恨,“被人砍斷四肢,折磨致死。”
“何人?”
“恕貧僧不能告訴施主。”
折磨致死!
玉柯將玉墜收好,軟劍纏回腰上,拿起父親的劍,吞下上涌的淚水,腳下輕蹬,身影在竹子之間一躍,斷劍指向靜一。
“為何不能說?他不是你的朋友嗎?朋友枉死,為何不能說?”
靜一依舊堅持,“貧僧發過毒誓,他也發過,他背棄誓言,死狀凄慘,貧僧答應替他收尸,貧僧做到了。”
“虛偽!”
一個劍客被折磨致死,他卻要守住虛無縹緲的誓言,無事這個人的生死,枉他被人稱活佛,枉他在佛前苦修十幾年。
玉柯鄙視拉著他的衣領,痛恨他這句誓言,“你口口聲聲說守諾,那你如今在做什么?利用你的名望殺人拋尸,利用他們的信任反手加害,你是和尚,不是閻王!守諾守諾,你是和尚,首先該遵守的是對佛祖的諾,青燈古佛伴的是佛祖,不是你的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