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位姑娘還在馬車上對剛受圣上贊譽的南梔評頭論足,馬車一晃,二人毫無防備撞在車廂上。
馬車頂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,“二位妹妹這番話不妨當著人家的面說去,南二姑娘俠肝義膽,將個人安危拋之腦后,以身做餌引出禍害,怎么到你們口中便是心思歹毒?”
馬車又是一晃,二人還未坐穩(wěn),馬車前便出現(xiàn)一抹紅色身影,那人嫌棄地掃了她們一眼,轉身腰間的佩劍便露出寒光,所幸她并未與二人計較,轉身離開。
“二姑娘!”
南梔正要進去就被人叫住,她回過身來,見是那天夜里的紅衣姑娘,趕緊欠身。
姑娘拉起她的手,說道:“我們之間不必講究這些虛禮,我叫林江月,二姑娘不必把我當成林闕的妹妹。”
她笑得灑脫,和她今日的紅衣相配,宛如俠士。
南梔方才知道她是林闕的妹妹,和林闕眉眼之間似乎當真有些相似,和林闕的瑞鳳眼不同,她生了一雙桃花眼,林闕的痣在眉心,她的痣在眼尾。
南梔見她倒是覺得親切,同她一道進了王府。
郡主的生辰宴極盡奢華,道路兩側光是做裝飾的花卉便是花團錦簇,那正廳前的水池里醒目養(yǎng)著紅蓮,周圍簇擁著潔白的龍女花。
這些龍女花都是從蜀地加急運來的,只為給女兒過生辰,可見王爺對郡主的疼愛。
到了席間,南梔方才落座,周圍的女客都捂嘴偷笑,紛紛朝她投過來奇怪的目光。
她并未在意,正打算喝口茶,身旁的席案一震,包括南梔在內(nèi),所有人皆是一驚。
就聽林江月說道:“今日是郡主生辰,諸位有何不滿,宴會結束后與我單挑。”
不知是誰嗤笑一聲,接著她便笑不出來了,因為林江月把腰間佩戴的彎刀擺在桌上,這京城之中能有幾人能在王府佩刀的?除了她也就是林闕有這個膽子。
前世南梔沒有和她打過交道,她把刀放到桌上時,南梔為這些人捏了把汗,她可是一桿銀槍舞得出神入化,這些女眷手不能提的,挨她一拳都能在地上躺半天,誰能有那膽子和她單挑?
她盡量壓下嘴角,就聽席間有人道:“南二姑娘竟和這種粗人為伍,圣上才褒獎姑娘,你就如此墮落,不怕”
南梔嘴角一動,哪怕重活一世,她還是看不慣這些自以為是的世家女。
“我們是粗人,你們是細人?楸奴久不在京城,竟然不知內(nèi)宅里是這般看人的,武將家眷是粗人,文官家眷是細人,我看姑娘你身子柔弱,得多加鍛煉身子才行,不然再細下去就沒人形了。”
那姑娘一聽頓時漲紅了臉,什么粗人細人的,這不是罵自己不像個人嗎?
南梔朝林江月相視一笑,這笑得毫無心機,仿佛方才那些話真是為了那姑娘好。
“二姐姐口齒伶俐,我們這些人自然是比不過的,我替姐姐向諸位道歉,鄉(xiāng)野來的不知京城的規(guī)矩,諸位莫要見笑。”
南棠一身粉裝從一眾家眷中出來,興許是受了驚嚇太狠,還未將養(yǎng)回來,臉蛋還有些慘白,就更顯得那張嘴艷麗突兀。
南梔起身去扶她,將她嚇得一哆嗦,“三妹妹大病初愈,怎么沒叫我送你一程?”
南棠冷哼一聲,“姐姐不用裝好心,得虧沒讓你送,我怕你給我送到陰曹地府去了!”
“妹妹何出此言?”
“誰不知道那貓鬼要害的是你,是你害我落水,說什么英勇大義,誰知道你存的是什么心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