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爺教訓的是。”
沈尚書有些微微惱怒,抬起頭來質(zhì)問他:“二郎今日去賞菊鶴誰同往?”
知子莫若父,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么德行,沉溺花草雅趣,一個人是欣賞不了的,非得有人作陪,襯托他的高潔雅致來。
書童被沈尚書的眼神嚇住,一五一十說道:“是是南家二姑娘。”
一提到南家,沈尚書握筆的手一頓,再聽是二姑娘,眼里的提防與詫異露出,“安州那個?”
“是。”
把筆重重放下,他聽說過南梔,南士元在朝堂上沒少為了這個女兒爭辯,逼得皇上下了道圣旨嘉獎,女中豪杰不輸二郎,哼!
林闕身為錦衣衛(wèi)僉事負責貓鬼案,竟然讓一個女兒家拋頭露面,如此一來全京城都會知道這個女兒是沈家未過門的媳婦!
“二郎在何處見過她了?”
他從未在兒子面前提起這門親事,想必是他不中用的娘提起的,還存著與南家結(jié)親的心思。
書童察覺主人的憤怒,說話也小心起來,“是在永寧郡主生辰宴上認識的,那南二姑娘在郡主面前舞劍,那時才知她是二姑娘。”
舞劍?
沈家名義上的媳婦在大庭廣眾之下供人取樂消遣,南家便是這般教養(yǎng)女兒的?
“胡鬧!”
這丟的是沈家的臉!
筆桿拍在桌上應聲斷裂,筆桿下的黃木桌上留下個坑洞,書童見狀趕緊跪下,生怕主人將怒火撒在他身上。
沈尚書氣得眉毛發(fā)直,“二郎動了心思?”
“這小的不知”
“不知,那便是有了,你去告訴二郎,春闈在即,若他高中,一切皆可商議,若他不中,這三年他也不必在京城待著。”
“是,小的這就去。”
書童心驚膽戰(zhàn)退下,沈尚書的怒火卻未平息。
他的兒子沉迷兒女之情,陷入一門不必要的婚約還甘之如飴,他不會讓這個女人嫁入沈家,沈家不會要一個人前賣弄風騷的野丫頭!
一人從屏風后面走出來,目睹了方才那一幕,說道:“大人想要除去南家姑娘?”
自然,沈尚書恨不得此刻南梔遭了意外離世才好,趁她還未同沈家牽扯,趁世人還未商討婚事,她悄無聲息死了,于沈家南家都好。
來人一笑,“她此刻在長恩寺呢,或許用不了大人出手,您的那位九弟會出手殺了她。”
提到長恩寺,沈尚書猛然抬頭,方才的生氣怒火平息下來,許久沒有聽見長恩寺了,沒想到再提起還是因為那丫頭。
他心下琢磨片刻,下定決心,“他是心慈手軟的菩薩,與其寄希望于他,不如你替我走一趟,我要讓她死在長恩寺。”
來人答應下來,嘴角的笑意愈發(fā)濃烈,他笑出聲來,似乎在嘲笑沈尚書的心狠手辣。
“大人當真是狠心,您可是她三伯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