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記下了,母親。”
趙宛童又問道:“您不隨我一起回京嗎?”
南夫人仿佛沒聽見一般,接著誦念了一遍心經(jīng)。
趙宛童見怪不怪,安靜在后跪著。
心經(jīng)誦念完,南夫人終于開口:“你此去是為祖母賀壽,能否留在京城要看你如何抉擇。”
此去京城,多少雙眼睛盯著,她只希望趙宛童不要死在京城。
趙宛童點(diǎn)頭,南夫人擺了擺手,讓她回去歇息,明日一早啟程。
趙宛童伏地拜別,就當(dāng)是替真正的南梔為母親拜別。
額頭觸地,南夫人稍有動(dòng)容,微微偏過頭,余光輕撫她的身影,眸子一動(dòng),眼底有什么東西涌上來,以防趙宛童察覺異樣,回頭雙手合十,眼中又只有那尊佛像。
身后傳來趙宛童的聲音:“我不希望您和靜安一樣,我會(huì)留在京城,但絕不會(huì)用你的命!”
前世南夫人自盡,用一紙書信讓趙宛童進(jìn)京,趙宛童不愿再收到那絕命書,南梔已經(jīng)死了,南夫人決不能死!
這一夜沒人睡得好覺,南宅上下都為明日準(zhǔn)備著,賀禮不能敷衍,行李也不能比京城那些貴女差些。
到了天亮?xí)r分,整整備了四輛馬車。
柯攙扶著趙宛童出了大門,劉媽媽早已在此候著,沒見南夫人身影,劉媽媽欠了欠身,道:“夫人念了一夜的經(jīng),晚間吹了些邪風(fēng),身子困頓不便相送,就由老婆子我陪姑娘走這一遭,姑娘走吧。”
“勞煩劉媽媽了。”
由著玉柯攙著上了馬車,趙宛童坐在中位,劉媽媽也跟著上來,坐在左側(cè),面色嚴(yán)厲,盯著右側(cè)的窗戶沒有說話。
趙宛童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,剛想開口讓劉媽媽放松些,劉媽媽便道:“姑娘,容老婆子我啰嗦兩句,后宅的手段望姑娘多留意些,京城但凡是個(gè)勛貴,多不大干凈,爭嫡爭長,爭個(gè)世襲罔替,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,姑娘那位姨娘雖說是大戶人家出身,姑娘也多防著些。口不從心,面不論善惡者多了,一字一句不能與之交心,姑娘切記。”
劉媽媽耐心教誨,從前趙宛童過于自信,認(rèn)為她的才智應(yīng)對后宅婦人綽綽有余,卻將劉媽媽最后這句話當(dāng)了耳旁風(fēng),該打該打。
“姑娘。”
玉柯在窗外喚了句,趙宛童掀起車簾,見玉柯望向馬車后,而那正有一隊(duì)人馬趕來,黑衣錦服,馬背上懸掛的繡春刀遠(yuǎn)遠(yuǎn)便能瞧見。
林闕縱馬在隊(duì)伍前,素白錦袍依舊突出,他策馬走到馬車旁,朝里面的趙宛童一笑,在趙宛童出聲之前道明來意:“我來送妹妹入京。”
“妹妹?”
趙宛童猝不及防咳嗽起來,他犯什么毛病?
錦衣衛(wèi)在馬車后列隊(duì)站好,看起來像是押送重要囚犯。
林闕對此不甚在意,看見馬車上的劉媽媽,收斂了些笑容,隨后靠在車窗上,對趙宛童道:“我得到消息,京城前有貓鬼,后有兇案,妹妹此去京城可要當(dāng)心了。”